“...嗯...”
视野慢慢打开，是一片模糊的晃动。海面反射来的月光把远近的树木影子透过窗子投射到屋顶。微风吹过，影子蠕动得轻柔。风一用力，影子便四下狂舞，由不得人不清醒。江洋的意识慢慢清醒，恍惚意识到自己就躺在床上，而身下是一片冰凉。想要起身，却赫然发现一只手就搭在腰间。
“你起来！”
彻底清醒过来，江洋懊恼地推开那只手，半撑起身看向身后。赵宁闭着眼，有些烦躁的嘟囔着，一转身想要接着睡。江洋跳下床，扯起湿透的床单。赵宁再也无法安睡，无奈的坐起身，乜着眼看了看正在用力的江洋，又看了看床单湿透的那一块，嘴角轻轻一撇。
“又尿床了？”同时，从床头柜上摸起了烟。
趁赵宁起身的功夫，江洋一把扯过床单揉成一团，快步冲进了卫生间，旋即传来细细的水流声。赵宁叼着烟几步来到卫生间门口，依着门框把门推开一半。
“跟你去银河的是你们头儿吧？”
磨砂半透明的淋浴房里，江洋没有回答，背对着门口只顾着冲洗。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查案子查到银河了。”赵宁吐了口烟，满脸轻蔑，“他要是再这样可没好果子吃。”
水声止住，淋浴房打开一条缝，江洋伸手扯过旁边的浴巾三两下裹在身上迈出淋浴房，“左队和周全不一样，他是好人！”
“呦！”赵宁半带着笑意看向江洋，“怎么，喜欢上他了？”
江洋并不理会，一侧身走出卫生间回到卧室，赵宁紧跟在后面，“我可劝你啊，这样很危险！”
“你再这样下去才危险！”江洋在窗前猛地转身，直直的盯着赵宁，窗外天海一色的淡蓝逆光裹住江洋的瘦弱轮廓，黯淡的床头灯在她眼底抹上一层闪烁的光，“再不收手我们就都完了！”
赵宁收起了笑容，缓缓踱着步子站在江洋的面前，这才发现她眼底噙着泪。“你怕什么，这次不也没事吗？”，说着就要去揽江洋的肩头，却被江洋伸手推开，头扭向了一边，“没事？如果这次不是我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你早就被抓了！”
“小清！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怎么越来越犟了啊？”赵宁一边再次伸手一边努力想看清江洋的眼神，江洋又一次躲开，转身面向窗外，“我不想再这样天天提心吊胆了，我求求你行吗？”言语中肩头连连起伏，“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活着，就像其他人一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唉—”
赵宁长叹了一口气，又点燃一根烟转身靠在窗边，身子隐入满墙黯淡的光线里，只有嘴里的烟一明一暗。
“小清，我也想跟其他人那样活着，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根本没想杀任何人。”
“没有杀人？！那个江.....那个女孩到底是怎么死的！？”
“哎呀小清！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真的不知道，这次真的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难道不是你杀人灭口？要不是我冒险把你的DNA数据换成周全的，你这次真的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