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果张着嘴紧咬着牙关大口喘着气，微微前倾着穿梭在粗细不一的树干之间，他清晰的记得林子里的每一条可以奔跑的线路，也清楚哪个方向的树木更密集。身后的叫喊声渐渐低落下去，一声沉闷的枪声在远处响起。赵果压低了上身，三步两步窜到前面一棵三人合围的树干后面，拼命地喘着粗气。远处的脚步杂乱却零散，赵果明白，警察已经跟丢了自己。呼吸平稳些，赵果刚要继续往前跑，一只手掌搭在了肩头。赵果惊得发根炸起，猛一回头，是李国林！
“啊-！”
赵果忽的坐起身来，两鬓的汗珠大颗大颗滴在胸口。一旁的婆娘被惊得侧起身朝窗边挪了挪，惊恐的盯着赵果。喘息了一阵，赵果胡乱的穿上衣服，抄起桌上的手电筒，几步冲到门外
，打开手电照亮面包车撞凹的车灯处。沉思了几秒，赵果关掉手电筒，拉开车门坐在方向盘前，细细的吞吐着卷烟。很快，赵果扔掉烟头启动车子，一溜烟的奔向了黑松林。
雪断续飘着，忽紧忽慢。
雨刷器吱扭吱扭吃力地来回扭动，费力的清扫出一道模糊的视线。赵果叼着烟，目光跳过雨刷器，静静盯着前面20米远处那棵粗壮的黑松。一颗烟抽完，赵果才紧了紧安全带，扭头吐掉烟头，慢慢踩下油门。老旧的面包车呼呼喘着粗气逐渐加速，赵果闭上了眼。砰的一声，面包车左前侧撞在树干上。
黑松树微微抖动了一下，洒下稀稀落落的积雪。
31
约一千二百平米的大厅明暗有致，灯光布置得暗藏玄机，每个卡座都半藏在暗调氤氲里，又能有规律的被灯光扫过。正中间升起的圆形舞台上舞女们明媚着笑容闪挪着身子，一拨又一拨上上落落，衣着无增有减。舞到高潮时漫天洒下缤纷的彩带，射灯一轮又一轮扫过呈梯形散在四周的卡座之间。左正和江洋僵硬地端坐在卡座里半天没有动弹，头顶交错叠加奔突袭来的镭射和愈演愈烈的低音节奏逼的两人喘不过气，一浪一浪的喧闹从四面涌来，像是飓风来临前的海浪。左正有点后悔来这里，更后悔叫来江洋打掩护。
“喝点什么？”
“喝点什么？”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扭头看向对方同时小声开口，又同时尴尬地低头。恰巧对面走过一个身穿啤酒标志的女孩，左正一招手。女孩走近了笑盈盈一弯腰，“两位要点什么？”
“两个可乐吧...”
女孩忍住笑意，“来这种地方怎么还喝饮料啊，害怕女朋友喝醉吗？这样吧，我替两位做主，先来一打啤酒吧。”说完，不等左正开口，便一阵风的走开了。
“不怕你笑话，”左正此时不再拘谨，笑着化解尴尬，“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可能我是老了，年轻真好。”
“我也是第一次来。”江洋仍然拘谨着肩膀不敢抬头，这是左全第二次看到她脸红到了脖子根。
“那你上学时都会去哪玩啊？”
“除了宿舍，教室，就是图书馆了...”
左正有些诧异，但随即又有些理解的点点头，刚要再说什么，一打啤酒摆在桌面上。左正仔细看了看啤酒的牌子，完全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