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赵果嘴角挂着烟熟练地盘着自己走出来的弯曲小径来到仓库后面近10米高的山坡上，不远处恰巧有一列火车划开了暗夜，晃悠悠绕了半个圆一头扎进黑松林里。赵果回过头，眯着眼俯瞰坡下自家的微弱灯光。房子后面没多远就是那片黑洞似的黑松林，穿过那条轨道再往北就是闪着零星灯火的镇子。此刻，那列火车已经钻出黑松林的遮挡，继续晃悠悠的奔向了黑暗里。赵果就着一明一暗的烟头不自觉的哼出了声，他对生活现状非常满意，甚至觉得有点完美。和争相搬离这里的村民相比，他更喜爱住在这个略显偏僻、甚至有些荒野感的无名小村落，尽管他已经记不清是否还有邻居住在这里。自家房子周围都是高矮不一破败不堪的泥土房，门窗凋敝，满院的枯草。
“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才好。”
赵果时常这样想，甚至觉得只有这样才更完美。这种独处荒凉的感觉有点类似于鼩鼱的巢穴，赵果不知道什么是鼩鼱，只知道暗夜里的为所欲为才是真正的自由，在没有人看得到的角落里发泄欲望才能称得上是生活。也只有在暗夜的角落里才能隔绝扎心的记忆，阳光下的一切美好都是虚幻的，就算握在手里也只会破碎。
扔掉烟头，回到仓库门前，掏出钥匙打开门。赵果摸着黑一气呵成来到仓库里，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塑料布紧了紧女人的身子，用一根粗麻绳系在腰间，双手拽起女人的脚踝，一步一步后退着将尸体拖出了仓库。
模糊的弯月裹着薄薄的云洒下一层淡淡的朦胧，在颠簸凹凸的土路上倒退着拖行了十几米，赵果已经累得气喘连连，不得不试着调转方向，将尸体甩在身后，仍旧拽着脚踝弯腰向前迈着步子。只走了几步远，只觉得肩膀清爽了不少，手腕上的力道也减轻了小半。赵果惊得魂飞天外，忽的转过头。
“你？！”
赵果紧绷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大口喘着粗气。淡银色月光下，一个矮小的身影跟在尸体后面，双手拖着女人的两条手臂，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赵果放下尸体，板着脸三两步来到儿子面前，扬起手。
“爸！我帮你！”
儿子好像没看见赵果即将落下的巴掌，眼神直直地盯着父亲的脸，声音里竟没有丝毫的稚气。赵果渐渐平息了胸口的起伏，面无表情地撤回了手，转回身接着提起了女人的脚踝。淡银色的月光下，父子两个人悄无声息的七转八拐，来到一处外墙完整的废弃院子前。这间屋院是赵果精心挑选出来的，一人多高的院墙完全挡住了视线，院门完整可以上锁，三间屋子的门窗都在，即使尸体腐坏掉，也不会轻易传出腐臭味道。更何况现在是深冬，雪暴即将来临，即使是白天的最高温度也在零下10度，是藏匿尸体的绝佳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