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谢三音便带着保安队,组织所有幸存者在3楼集合。
晨曦透过窗户照进过道,尉勇沉睡眼惺忪地跟在人群后面,一边迷糊地走着,一边揉搓着双眼,“什么事啊,这么早,是开饭了吗?”
他顺着楼梯而上,跨过3楼门槛,伸了伸懒腰,舒展着因为睡了一晚上地板而僵硬的四肢。
看到3楼阳台上围着一大群人,尉勇沉扫视了一眼阳台上聚集的众人,此时这些幸存者们正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似乎正在互相说着什么。
昨晚睡了一晚上的地板,身边又躺着一大群陌生人,本就难以适应,所以昨晚他一直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但还没睡多久,又一大早被人叫醒,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现在身陷这叽叽喳喳的人群之中,尉勇沉感觉整个脑子都快炸了。
但当他拨开人群,透过众人脑袋间的缝隙,看到人群正中间的谢三音和钱常来,以及地上凌乱的卤猪蹄包装袋和只剩下一小半瓶的红酒,尉勇沉顿时睡意全无,被惊得叫出声来,“我……”
“靠”字还未出口,便被旁边人的一撞,硬生生给吞了回去,尉勇沉转身一看,原来是沈浩然,沈浩然身边的穆成雪则对着他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尉勇沉不要过度惊慌,先静观其变。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谢三音清了清嗓子,提高嗓音对众人说道:“各位乡亲父老,昨天黄建山黄队长为了大家能有饭吃,带着特别作战小队与丧尸厮杀,12人出去,只回来了5个人!我们一个晚上就牺牲了7个兄弟!”
谢三音说着,踢了踢被捆绑跪坐在地,嘴里塞着布条,十分狼狈的钱常来。“但是他钱常来,却一个人躲起来吃香的,喝辣的,还谎称粮食已经不够了,是他!是他钱常来害死了我们7个兄弟。”
烈日炎炎,万里无云。不时有几缕微风吹来,拂得楼下的樟树沙沙作响,花坛中的鲜花也随之摇曳。
闷热的空气笼罩谢三音的全身,楼下的树上传来阵阵蝉鸣,让他更加烦躁。看着蹲坐在地上怒视自己的钱常来,一直以来钱常来对自己的颐指气使和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再次浮上谢三音的脑海,愤怒值也随之渐渐地升到了临界点。
谢三音感到很不爽,用鞋尖对着钱常来又狠狠踢了一脚。因为疼痛钱常来面部扭曲,扭动着佝偻着身子,塞着布条的嘴里发出一阵“唔唔”声。
下属违逆领导的现象虽然不少,但像这种程度的下克上却是难以想象的。放在以前早就有保安站出来解开钱常来身上的绳索,辱骂谢三音的大逆不道。
在以前,钱常来和那些普通保安之间,不仅有谢三音的上传下达,还有制度上“不相干就别干”的威逼,以及“干得好,下次给你加工资”的利诱,这两条纽带。但现在这两条纽带已经断裂了。
对于那些保安来说,谁前就跟谁,谁让他们有饭吃,他们就跟谁。成王败寇,他们只管跟着王,并不关心谁是王。
钱常来痛苦的表情让谢三音大为兴奋,折磨他人肉体的快感在谢三音体内游走,让他体会到掌握权力的快感。
他一把提起钱常来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克制住了想当众扇钱常来两耳光的冲动,高了嗓音,近乎歇斯底里地说道:“私藏食物和酒,贪污腐败,奢靡无度。古人说,乱世,要用重典,你们说,这种人该不该杀!”
听到谢三音响说要杀,宿醉未消,歪跪在地上,半睡半醒的钱常来顿时吓得清醒无比,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他挺直身体,也顾不得形象,拼命扭动被绳索绑住的身体,朝着谢三音不住地磕头。
连着磕了几个头后,额头上的血混着鼻血流进嘴里,将嘴里的抹布染的血红。
因为绳子捆绑得太紧,有时候磕头太用力,整个人都侧翻瘫倒在地上,躬身跪立好似一只翻倒在地的乌龟,滑稽样子惹得一众保安哈哈大笑。
钱常挣扎着来,像尺蠖一样朝着谢三音蠕动,跪在谢三音脚边一边磕头,一边不断求饶,但因为嘴里塞着布条,连声的求饶声一出口,便只剩一阵阵的“呜呜声”。
汗和血从钱常来的脸颊滴进他发黄的白衬衫领子,他摇头晃脑的样子,使头发更加凌乱,完全没有往日的优雅和高高在上。
谢三音鄙夷地看着钱常来这般如丧家犬的模样,朝着那钱常来的脸上,狠狠的踹了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我们节衣缩食地过日子,他却躲在屋里,自个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所以今天我就代表大家,代表人民处决这个贪污腐败份子。”
谢三音指了2个保安,将钱常来拖到阳台边缘,以一种成王败寇的胜利者姿态俯视着钱常来,“既然你这么喜欢喝酒,那这瓶就当作是给你的送行酒吧”,说着就捡起地上那瓶只剩小半瓶的红酒,一口气全浇在钱常头,接着又一把拔下塞在钱常来嘴里的布条。
嘴里的布条一离嘴,钱常来就忙不迭地求饶:“三音,不,谢队长,饶命,饶……”一边说着,一边朝钱常来磕头。
谢三音也不理会,“钱主任,请吧”,说着,谢三音便站在栏杆边缘,对着钱常来朝楼下做了个“请”的手势。接着不等钱常来的“饶”字说完,便将他一脚踢下阳台。
一阵闷响之后,钱常来只觉得头昏脑胀,浑身疼痛,看着那些慢慢朝自己靠近的丧尸,他除了害怕,更是愤怒,也不管喊叫声会不会吸引来丧尸,只是用尽全身力气鬼哭狼嚎地大骂:“谢三音,你这个王八蛋,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不会……啊……啊……”。
在群尸的啃食下,钱常来充满愤怒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光芒,他的生命体征也随着体内血液的流失一点点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