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坐在顾景深车上,太无聊,只能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时不时吃一两口糯米糕。
“别吃太多。”顾景深开车,瞥了一眼明知,发现明知手里的糯米糕已经吃一半了。
“难得有胃口吃东西,你还不让我吃。”明知撒气道。
“还难受吗?”顾景深又问道。
明知皱眉,疑惑道:“什么难受?”
“你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好像心情不太好。”
明知现在心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要是从前的她听到她姐的那些话一定会难受地痛哭一晚上,现在已经不会了,就好像已经习惯了,也不在乎了。
以前她总是在想为什么她爸妈总是偏心,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好一点,也总是觉得命运不公,亦或是自己实在是倒霉,老是遇到一些倒霉的事情,事事不顺。
“没有心情不好,只是忽然替以前的自己感到不值。”明知几分怅然道。
“不用太在意以前的事,就当那是看了一场日落,落幕无悔。”顾景深不太会安慰人,说的话都听着很奇怪。
明知噗嗤一笑,嘲笑道:“顾总文化水平怎么忽然猛增?”
顾景深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因为明知的嘲笑而生气。
“送我去我爸妈家吧。”明知忽然想去看看她爸妈了,想看看她爸妈再看到她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顾景深拧眉道:“怎么忽然想去见你爸妈了?”
“想再看看他们看见我时那副不耐烦的嘴脸。”明知漠然道。
顾景深很听她的话,送她到了她爸妈家,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明知脚步顿了顿。
顾景深一直跟着她,不会是想见她爸妈吧?
明知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明明顾景深可以在楼下等她,却要一直跟着。
“你在外面等我就行。”明知转头对顾景深说道。
顾景深眸光暗淡了几分,停住了脚步,“好。”
明知见顾景深不再跟上来,便松了口气,心安地走到门口,从门口旁边的花盆土里掏出备用钥匙,打开了她爸妈家的门。
她一开门,走进去一看,便看见她爸妈正坐在餐桌旁吃饭。
她淡然一笑,像上一次来她爸妈家一样,从厨房拿了碗和筷子,打开电饭煲给自己盛了一碗饭。
她爸妈几分意外地看着她,转而又变成了几分厌恶和嫌弃的神色。
“这么多天不见有个人影,我跟你爸还以为你死在外边了。”她妈妈把筷子往桌上一摔,讥讽着明知。
明知不会像上次那样因为她妈的话而感到难过,冷笑了笑,一副毫不在意地样子坐到了餐桌旁。
“怎么,出去外面二十多天变哑巴了?!”她妈妈见明知一副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胸腔燃起了几分怒火。
明知不搭理她妈妈,拿起筷子就挑菜,强忍着恶心吃下一口饭菜。
“明知,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懂事,没听见你妈在跟你说话吗?”明知爸爸对明知指责道。
她才刚上桌,她父母就已经激动不行了,真是难为二老了。
明知嘴角浮起几分冷冷的笑意,依旧不理她爸妈,专心地吃着碗里饭菜。
她妈妈见明知这副不理人且冷漠的样子气到不行,想起之前明雅提到过明知辞职的事,又气道:“我听你姐说你把工作辞了?”
明知沉默不说话。
她妈妈气得火冒三丈,“你辞职做什么?!你这个样子有几个单位能要你?我看你就是个败家子,想啃我跟你爸的骨头!!”
明知爸爸见明知妈妈气得快喘不过气来了,立马顺了顺明知妈妈的背,对明知又指责道:“看你把你妈气的,你就不能让我跟你妈安心吗?”
明知听着她爸妈辱骂和指责,感觉耳朵痒得不行。
她迅速吃完了她碗里的饭,才抬头看她爸妈一眼,冷漠又冰冷地说了一句:“这是我跟你们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以后你们不再是我的父母,我也不再是你们的女儿。”
明知爸妈一下子愣住了,如雷轰顶,然后瞬间炸了,“你说什么?!!我们含辛茹苦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跟我们说话?!!!你看你是出去混了几年,就胆子肥了!看我今天不治治你!”
她妈妈说完话就气得从柜子上拿起一根鸡毛掸子要往明知身上抽。
明知本想抢过她妈手里的鸡毛掸子,可她还没伸手,就发现她妈抬起要往她身上抽的手停住了。
她一愣,不知何时顾景深出现在她面前,拦住了她妈要打她的手。
“你怎么来了?”明知惊诧道。
“我不是故意要进来,我听见你们家里好像在吵架,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顾景深抢过来明知妈妈手里的鸡毛掸子,急着对明知解释道,生怕明知会因为他的忽然出现而不高兴。
“死丫头,难怪翅膀硬了,原来是在外面搞野男人了!”她妈妈气得直跺脚,指着明知脖子骂。
明知爸爸看见顾景深后露出几分震惊的神色,随后赶紧扯着明知的妈妈,让明知妈妈闭嘴,又阴阳怪气地指责明知道:“明知你请顾总到家里来怎么不跟爸妈提前说一声。”
明知爸爸立马虚伪地对顾景深殷勤地笑了笑,伸手想跟跟顾景深握手,道:“顾总百忙之中能来光临寒舍,实在是明某的荣幸。有失远迎,还请顾总见谅。”
顾景深脸沉着,不过还是给明知爸爸面子跟明知爸爸握了握手,但一握完手就嫌弃地从西装里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
明知爸爸脸瞬间僵了。
明知站在一旁想笑,但忍住了,忍得脸都有点疼。
“不知顾总来明某寒舍是有何事?”明知爸爸还是厚着脸皮对顾景深笑着问道。
顾景深搭都不搭理明知爸爸,转头对明知问道:“要走吗?”
“等一会儿,我拿点东西。”明知轻蔑看了她爸妈虚伪的嘴脸一眼,对她爸妈冷眼嘲讽道:“第一次觉得有你们这样的父母真是可耻!”
明知父母脸瞬间耷拉下来,看着明知的眼神像是气得要把明知撕碎,但奈何顾景深在,还是忍住了。
明知转头去了她以前的房间,一进房间,便能感觉到冷清,地上和窗上都积了一层灰了,可见是有多久没打扫。
明知早已习惯,利索地从木柜里取出一个塑料箱子,打开一看,最先入目的是一双芭蕾舞鞋,底下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这些都是她这二十多年来珍藏的东西。
死了也想烧了一块儿带着的东西。
既然她不会再回这个家了,那这些东西也不能在尘封在这里。
明知抱着箱子走出了房间,她爸妈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明知丝毫不在意她父母的眼神,她抱着箱子往外走,顾景深紧跟在她后面,还快步一下抢过了明知怀里的箱子。
明知下意识地想抢回箱子,却被顾景深躲开了。
顾景深道:“箱子重,我抱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