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姓商人打断道:“侯爷的意思是要推脱责任了?”语气中带着质问。
宁煊上前一步:“你误会了,家父并没有不负责任。可否让我先看看你们手里的账单,让管家将金额尽数记录下来。”宁煊招手,侯府管家带着账房已经在一旁铺开了纸张准备记录。
陈姓商人警惕的问了一句:“不知这位小姐是?”
宁煊颔首示礼:“我是宁煊,嘉宁侯长女。”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晓,宁桓的妻子是靖远国公独女,听到这位就是靖远国公的外孙女,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才是想要解决事情的态度,老国公为国捐躯,他的外孙女想来是能够相信的。
陈姓商人从怀中将签有徐氏名字的账单接了过去,仔细看了看,交给了身后的管家,账房很快记录好,将账单递回给陈姓商人。
见状,剩下的人也纷纷将手里的账单递给了账房记录。
待账房记录完之后,快速计算了一下,恭敬对宁桓和宁煊道:“禀侯爷,大小姐,金额一共一千三百五十两,合计一百三十五金。”
宁桓抬起手,账房便退下了。宁桓道:"诸位,想必你们来之前应该知晓,这件事并不只有徐氏的责任,只因那些人都......金额嘉宁侯府已经记录完毕,请容许给嘉宁侯府一个月的时间,定将银钱还给各位。"
陈姓商人道:“侯爷,您说的我们都知道,只是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血汗钱,我们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人,您的提议我们接受,只是希望徐氏能给我们一人一个字据,写明归还的日子,如到期没有那我们就拿着字据去刑部。侯爷,您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陈姓商人也知晓,徐氏只是一个妾室,宁桓不可能帮着归还这么大数额的银钱,怕逼急了宁桓直接将徐氏赶出府,那么这笔钱就彻底要不回来了。所以便指名要徐氏当着他们的面写字据,保证徐氏还是宁桓的妾室。他们也知道徐氏是徐家的庶女,也做了两手准备的,嘉宁侯府不行就要去徐家要了。
宁煊看向宁桓,人家都让步了的意思,看宁桓如何抉择了。宁桓只是权衡一番,便召来了小厮让去将徐氏带来。
徐氏挨着给每人写了字据,终于是先打发了这些人。
宁桓耐着性子,送走最后一个人后,又给了徐氏一个耳光,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宁煊离开前,对徐氏道:“姨娘,只有一个月,还是赶紧去筹钱吧!父亲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说完也离开,派周嬷嬷去铃荷院禀告,自己准备回院子。
才进入花园,就看到了宁烟廊下等着宁煊了。
宁烟迎上来紧张问道:“长姐,怎么样了?”
宁煊道:“一个月的时间,这些人才算是打发了。”
宁烟小心翼翼地再次问道:“长姐,你说父亲会将姨娘赶出府吗?”
宁煊道:“父亲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此事已经关系到侯府的颜面了。姨娘要是给不出这些银钱,父亲这里先不说,徐家也会极力摆脱这层关系的,所以将这笔钱赶紧还上才是重点。”
宁烟听完有些颓然:“可是锦缎哪能很快卖出去,再说前些日子的赏赐......”
宁煊故意问道:“有什么问题吗?”她当然知道,之前的赏赐都买了锦缎,现在中馈被收了回来,除了将锦缎赶紧出手,凑够钱之外没有一点办法。
宁烟欲言又止,但还是说了出来:“之前的赏赐连同长姐后面送来的那一部分都被姨娘购买锦缎了......”
宁煊一副没有想到的样子:“这可糟了!祖母说过要姨娘自己想办法,父亲也说过侯府中的一切都不能帮忙的。”
宁烟最后的希望就在宁煊这里了:“长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宁煊沉思了一会儿:“锦缎生意本就不是一个短期就能成功的,需要大量锦缎的门路,姐姐也不甚清楚。这样,可以先问问京城中的绸缎庄收不收,也可以先解决一些。”
宁烟似是抓到了突破口一般:“长姐说的是,我这就去跟姨娘说,我先走了!”行礼后,便急急忙忙的往徐氏院子去。
宁煊冷笑一声,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不过,剩下的事情就让徐氏和宁烟去忙就好。
宁煊的日子又回到了原来,除却送宁烁去唐府,就是隔一日就去趟药铺,叶大夫的名声也打了出去,附近的人都知晓,有一个姓叶的女大夫医术高超,更是解决了很多疑难杂症。
这样的日子经过四日,在第五日宁煊送宁烁到唐府后,月露的身形便出现在了马车上:“姑娘,赵嬷嬷的儿子已经上勾,现在正在到处找可以收锦锻的地方。”
宁煊道:“给望月阁送个消息,我需要放出一个要制作夏衣的消息,至于......明白吗?”
月露的身形再次消失:“属下明白。”
微缘对于刚才地这些有些不解地问:“姑娘,奴婢不太明白。”
宁煊道:“你是说你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让望月阁放出制作夏衣的消息吗?”
微缘点了点头,姑娘明明可以等着她们自乱阵脚就好,为什么要帮她们呢?
宁煊轻笑一声解释道:“傻丫头,我这可不是帮她们,而是要拿到赵嬷嬷的指证,还可以顺便让徐氏在宁桓那里完全失去宠爱。”
微缘被绕进去了,姑娘的思维她跟不上:“奴婢还是不明白。”
宁煊不再解释,亲眼看看比解释好:“我还安排了后面的戏,你等上两个时辰就明白了。今日我们去临江楼看戏吧!”
微缘听后便不再问了,跟随着一起来到了临江楼。临江楼是唐岁辞的产业,他早就吩咐过,给宁煊留一间包间,所以宁煊与微缘便被安排在了正好能清楚看到望月阁门口的包间里。
要说不是故意的宁煊都不信,临江楼和望月阁虽然看似不在一起,也大门的方向不在一起罢了,实际上距离并不远。
唐岁辞和温云晟连产业都离得这么近!
时间过去的很快,宁煊说两个时辰,便就是两个时辰。望月阁的门前果然热闹了起来!
望月阁二楼的一间房间的窗子被推开,正是温云晟,温云晟正笑意满满温柔的看着宁煊的方向。宁煊回以微笑,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
一个男人被一个大汉像是被拎着的小鸡般往外走,能听到说话的声音:“你们望月阁不是欺负人嘛!原先说好的价格不是这个!”
大汉不耐烦的将男人像鸡崽一般丢到了望月阁的门口:“掌柜都说了你的锦缎只值这个价,不卖就滚!”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换了一脸讨好的样子:“等等,卖卖,只是能不能多收一些?”他知道要是望月阁不收的话,怕是回去又难免一顿责罚了。
大汉“嘁”了一声,一副你浪费我的精力和时间的样子:“早说不就好了,就不会被丢出来了!”
男人拍了拍身上的土,往望月阁里面再次走去:“再让我见见你们掌柜!”
大汉不耐烦的道:“跟上!”
大概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望月阁里爆发出了女子的尖叫声。温云晟本来在和宁煊隔楼喝着茶,听到后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茶杯,温云晟起身去处理了,宁煊让微缘继续往下看着。
一个惊恐过度的女子,朝外跑来,一边跑一边喊道:“杀人了!杀人了!掌柜的留了好多血......”
女子声音不小,宁煊便明白了是温云晟暗中帮了忙,对比与原来宁煊的安排,温云晟的安排效果更好。
月露从窗口跳入了包间内,见到宁煊便单膝跪地:“姑娘,温公子......”
宁煊没有怪罪的意思,本来不想麻烦他的,但是宁煊却感觉心里暖暖的:“他出手就让他来!起来吧!”
月露点头,立在了一旁。这么晚才来就是将原先的善后给解决了,这是温公子的吩咐,月露知晓姑娘和温公子的关系特殊,便就照做了。
不久后,京兆尹府的就派人浩浩荡荡的来了望月阁。所幸,掌柜的只是失血过多,还有气。但行凶的人就被直接带走,就是刚刚来卖锦缎的男人。
宁煊见差不多了:“微缘,那个男人就是赵嬷嬷的儿子。现在更是乱上加乱了!”
微缘恍然大悟:“奴婢明白姑娘的用意了!”
宁煊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家吧!”月露在暗,微缘在明跟着宁煊回了嘉宁侯府。
温云晟的安排在这日的晚膳后,就彻底闹开了。
赵嬷嬷的儿子因为杀人进了京兆府的大牢,听说是掌柜还是没有救回来,按照楚国律法杀人偿命,因此赵嬷嬷的儿子就这样等待着秋后处斩。温云晟的动作很快,不出一个时辰,便定了死刑,要说没有推动,谁都不会相信的。
徐氏的院子那边除了乱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锦缎损失了一大部分不说,赵嬷嬷的儿子还被判了死刑,想不乱都不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