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马车上,宁烁这一日玩得太高兴了,精力耗尽便在宁煊的怀中睡着了,宁烁闹着要姐姐抱,于是宁煊就抱着熟睡的团子,对面坐着温云晟和唐岁辞。
温云晟压低了声音:“把我们放在临江楼前就行了。”
唐岁辞对此没有意见。
宁煊道:“都准备好了吗?”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宁煊知晓两人也知晓。
唐岁辞道:“都准备好了。”这些事情一般跑腿的工作都是唐岁辞的,这让温云晟觉得十分心安理得。
宁煊平淡道:“等我处理完嘉宁侯府的事情,也该动手了!”望着怀中的团子,宁煊满眼的温柔,但就是这平静的一句话让朝局动荡了许久。
温云晟还是有些忧心:“煊儿,需要我们帮忙吗?”
宁煊摇了摇头:“不用,我母亲的仇我想亲手报。欲攘外先安内不是吗?”
温云晟尊重宁煊的决定,这是宁煊的事情,要是他们插手了反而不好。他很是相信宁煊的手段,也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温云晟忍住想抱抱宁煊的冲动,因为这时的宁煊看上去真的好温柔,不由他还羡慕起了宁烁来,能够在宁煊怀中睡觉。
马车停下了,微缘的声音响起:“姑娘,到临江楼了。”
要下车了温云晟才依依不舍起来:“我们先走了!”
宁煊抱着宁烁,不好送温云晟,只能应了一声:“嗯。”
唐岁辞显然选择眼不见为净,先下了车,温云晟可不满足于宁煊只是应一下,宁煊没有动作,他可不能没有,于是凑近了宁煊,宁煊仰起了一些头,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宁煊道:“可以了吗?温公子。”
温云晟像是个老学究般一本正经,但后半句却又掩不住心情好:“非常满意。先走了哈!”
温云晟跳下了马车,微缘和卫嬷嬷也坐进了马车里。马车再次移动,小团子也醒了过来,四处看了看,没有见到温云晟很是失望:“姐姐,晟哥哥呢?”
宁煊回答:“唐哥哥和晟哥哥也要回家的,他们走的时候让姐姐告诉你,下次有机会再陪烁儿玩。”看来温云晟确实有些本事,短短一日就稳稳拿捏住了宁烁的心,温云晟玩心大,宁烁本就还是个孩子,而且温云晟这样的人非常受小朋友的喜欢,玩在一起没有也没有什么稀奇。
宁烁有些失落:“我答应了晟哥哥,要将我写的字送给他的。”
宁煊道:“下次送也是一样的。”
宁烁的样子分明是不喜欢别人不告而别,自己暗自生闷气的样子:“好吧!”
宁煊心道,温云晟这人还真的适合陪小孩子玩,在一起多些日子怕是连自己这个姐姐的地位都要排在温云晟之后了,以后也定是个好父亲的。这么想着,宁煊还不禁有些害羞起来。
马车突然间停下了,只听见车夫道:“大小姐,侯府门口被堵住了,车走不了了!”
宁煊朝微缘点了头,微缘便下了马车,前去查看一番。
月露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姑娘,事情已经办妥。”
宁煊得到了月露的消息,便也大概明白了嘉宁侯府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用片刻,微缘回来了:“姑娘,前面是一些百姓前来要债的,说受了蒙骗,希望侯爷能给个说法。”
微缘带来的消息与月露的消息不谋而合,月露那边是将后续事情都安排好了,而门口才闹起来,还有得闹,与宁煊关系并不大。她道:“我们往侧门回去吧!”
宁煊一行人刚从侧门进去周嬷嬷已经在等候了:“姑娘,老夫人和侯爷在铃荷院等您。”
宁煊将宁烁的手交给了卫嬷嬷,走前摸了下宁烁的头:“卫嬷嬷,你先带烁儿回去,微缘、周嬷嬷你们跟我去铃荷院。”
微缘和周嬷嬷应下,跟着宁煊到了铃荷院。
还没进铃荷院里面就有了责骂的声音,侍女、嬷嬷站了一院子,宁烟也在院子里这倒是让宁煊有些意外了,不过转念一想,宁桓对徐氏已经开始失望了,宁桓对宁烟的疼爱也不是这么牢不可摧,这倒是还能省她一些事情。
宁烟见到宁煊来,急忙道:“长姐,你可算来了,你帮我劝劝父亲,姨娘也是一时糊涂,她不是故意的!”
宁煊对发生了什么事一头雾水:“发生了什么事?”
宁烟正欲解释:“长姐是......”屋内传来了宁老夫人的声音:“煊儿,你进来!”
宁煊一进屋就见满地的狼藉,都是茶杯的碎片,徐氏跪在宁桓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左脸肿了起来,手掌印很是明显,一看就是宁桓的手笔。这么多年,宁煊可没有见过宁桓动手打过徐氏,这怕是也是破天荒头一遭。
宁煊行礼:“父亲、祖母。”
宁桓语气不善地道:“你去哪里了?找你一天了!”
宁煊解释道:“回父亲,今日烁儿沐休,女儿带着烁儿去城外放风筝了。这件事女儿提前告知过祖母了。”虽是解释,可是宁煊话中都有着和我没关系的意思。
宁桓一时语塞,好像之前是听说过此事,也是气糊涂了。宁桓摆了摆手:“现在家门口都是来要账的百姓,上面都是徐氏签过的字,煊儿你没有有什么办法先解决一下,不然嘉宁侯府的名声就毁的干净了!”
宁煊问道:“什么账啊?”
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宁老夫人跟宁煊解释道:“煊儿,事情是这样。徐氏与前户部尚书的夫人以及其他几家的,说要办个钱庄,你回来的时候应该见门口那些百姓了吧!他们把钱存到钱庄中的,你也知道现在那些人都......现在就只有找嘉宁侯府来解决这件事了。”
宁煊问道:“有多大的数目?”
宁桓答道:“怕是不下百金,这些人中有些是做生意的,存的金额着实不少。”
宁煊继续问道:“存在钱庄的钱去哪里了?”
宁桓提及就生气,偏过头,胸口剧烈起伏,气的着实不轻:“徐氏你自己说!”
徐氏低着头实话实说道:“属于妾身的......那部分......都买了锦缎。说好开个绸缎庄盈利的,现在......都在库房里。”
门口要账的百姓,只要钱怎么可能拿锦缎去抵,现在那几家问斩抄家,可不就留下徐氏一个了,为了弥补损失不找她找谁,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宁煊一手推动。虽然宁煊只是将消息放了出去罢了!
宁煊思忖片刻道:“父亲,这件事怕是只有嘉宁侯府全力承担下来了。就算这件事闹到陛下面前,我相信也只有这个处理办法了。府里可以流动的银钱,应该也没有这么多。”
宁煊还有一句没说,总不可能找死人要账不是?
宁老夫人赞同宁煊的意见,可是嘉宁侯府中的银钱老夫人可是不愿帮徐氏解决这件事的:“煊儿说的对,如今只有这样了。但是整件事是徐氏引起的,嘉宁侯府如此赔就真的是要伤筋动骨。老身记得前些日子宫里的赏赐煊儿的那部分也给了烟儿,那就将、赏赐的金银都拿出来,谁做错的事谁负责,剩下的部分无论你想什么办法,嘉宁侯府中的不许动一分一毫。”
宁煊心里有些想笑,祖母这招可谓断了徐氏的后路。宁煊可是很清楚的,为了多买些锦缎,那些赏赐可是一分都不剩,现在让她从哪里弄这些钱。
宁桓已经平静了一些了:“母亲说的对,徐氏你自己捅的事情自己解决,要是嘉宁侯府的颜面因此有损,你就滚出嘉宁侯府。将中馈交出来,你不配了!”
徐氏还想说什么,但宁桓的态度是从未又过的坚决,便把要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是。”
宁煊的报复不可谓不狠,什么都不做才是为了今日,但今日却只是个开始。
宁桓起身看都没有再看徐氏一眼,对宁煊道:“煊儿跟为父去前厅。”
“是。”宁煊给老夫人示意了一下,便与宁桓一同去了前厅,门口的那些百姓总不可能永远堵住嘉宁侯府的大门吧!身为嘉宁侯的宁桓,总归还是要出面的,要不这嘉宁侯府的颜面就真的一点都不剩了。
宁桓派人将围在门口的百姓都放了进来,这些人只是一部分,剩下的还有很多是不敢来的,金额也少,嘉宁侯府怎么也算是朝廷官员,他们不愿得罪,就只能自认倒霉。来的有几家是世代从商,家底丰厚,就以他们为首前来追回损失。
前厅中的所有人见宁桓后,都自觉停下了说话,宁煊跟在宁桓身后这才进入了前厅。
这群人为首的姓陈,是个从商的。他首先开口道:“侯爷,不知您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都把这些人叫进来了,肯定事要给个说法的:“这是本侯的妾室所为......”宁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