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芊觉得好笑:“你觉得我打算让你去干嘛?”
小乞丐羞于启齿,看着她的笑,脸越发的红,到最后竟然嘴一瘪,哭了。
这哭声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悲伤,眼泪鼻涕一大把,看起来像个小花猫。
见此,陶思芊用扇子轻轻抵住上唇,眼神微眯,好像十分高兴。
小乞丐哭得泪眼朦胧的,突然注意到她的笑,顿时一愣,紧接着哭得更大声了。
赫连江、齐崇:……
大佬/这人怎么感觉这么皮,她/他才三岁吗…
不过齐崇这下子也反应过来,眼前这两人并没有恶意,小乞丐估计也是理解错了对方的意思,才产生了误会。
他忍着身上的伤痛站起身,一边安抚地拍着孩子的背,一边向两人道谢:“多谢两位好汉相救。只是方才阁下所说的报答…只怕崇身上并无拿得出手的东西来答谢两位。”
陶思芊没接这话,她环视了一圈地上躺着的人:“唔,这些人是?”
齐崇垂下眼睑:“是国师派来杀我灭口的。”
赫连江想到,刚才在曾老太太的家里时,大佬问的那句话“人事变动”,于是立马问道:“国师?什么时候上任的?”
齐崇一愣,解释道:“是我疏忽了,当时国师上任的时候,并没有在民间布告。我记得,上任的时间大概在五年前。”
五年前?
那不就是庄媱离家,庄家举家搬离,祖宅突然有人入住的那时候吗?
这些事情全部都集中在了一起,让人不多想都不行。
见赫连江没有再问,齐崇看向陶思芊:“阁下刚才说的,这些人是妖修?”
陶思芊挑眉点头。
得到了准确的答复,齐崇眉头紧紧地锁着。
那这样的话,派这些人过来的国师也……
原来是这样,难怪自己会敌不过他,这五年来,无论躲藏在哪里都会被找出来。
等等,那能打败这些妖修的,不就是……
他连忙弯腰行礼:“多谢两位仙长相助!”
赫连江对这些虚礼完全不感兴趣,他对另外一件事情感兴趣:“刚才我听到你说‘父皇’?你是皇子?”
“是的。准确来说,我是太子。”
赫连江震惊了:“那那个国师干嘛要追杀你,取代你成为太子?”
齐崇嘴角一抽:“…仙长真是幽默。不过,您问的这个问题,也是我这五年来一直思考的问题。”
这个国师是五年前突然来到这里的,主动向父皇展示了自己的才能,父皇爱才心切,便将他收为麾下。
按道理说,这样主动而来的人,不是为权,就是为钱。
可是就到他出宫前那几个月,父皇光是赏赐就给了很多,足以让他这辈子都不愁吃喝。
所以,他是为权。
只是这样又说不通了。
既然为权,为什么不直接杀了父皇,抢夺虎符,灭了众位皇子,而他自己则直接坐上龙椅,不是更快?
为什么还费尽心思去追杀他呢?
赫连江听完也是一愣,没想到在知道庄家祖宅住的是国师之后,居然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那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齐崇苦笑一声:“您也看到了,我仅剩的部下已经全部倒在了我的面前。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这还真是个问题,如果随便躲藏,说不定还是会被国师找到。
赫连江回头看向陶思芊:“大佬~你是有办法的,对吗?”
说完就用那双狗狗眼,眼巴巴地望着她。
陶思芊挑眉:“自己招来的事情自己处理。”
这句话赫连江直接当听不见:“哎呀,大佬~你就帮帮我吧~”
见这家伙还想上前,陶思芊用扇子抵住了他妄想靠近的额头,略微扬眉:“一万灵石一次。”
听了这数字赫连江只感觉到肉疼,他看了一眼齐崇,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就是仗义执剑的代价吗?”
齐崇哪里不明白,连忙拱手道谢:“多谢仙长助我,若是真的能躲过国师的追捕,崇心甘将重金献上!”
就这样三人带着小乞丐去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天字客房,陶思芊为其布上了一层结界。
分别时,齐崇将小乞丐交给了陶思芊:“这孩子是我在路上的时候碰到的,当时他被一条极凶的恶狗追着,我没理由不救。正要离开,就遇到了这些…‘妖修’,现在我已自身难保,不好将他留在身边照顾,烦请仙长帮忙!崇感激不尽!”
小乞丐一听这话,便看向陶思芊。
虽然很怕这位漂亮的大哥哥,不过这位黑袍大哥哥自己也受了很多伤,他不该再赖在这里了。
他上前小心翼翼地握住陶思芊垂下的手:“我跟你走,但你别把我卖给那些奇怪的老爷爷,可以吗?”
赫连江、齐崇:?
陶思芊挑眉看着他:“为什么不可以?”
眼见着小孩又要瘪嘴哭,赫连江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大佬,我们先回去吧。”
齐崇立马躬身行礼:“崇再次多谢两位仙长相救。”
出了客栈,赫连江感觉自己的肩膀完全湿了,将小乞丐转过来起,对方脸上满是泪痕,竟是一声不吭地在掉金豆豆。
他看了一眼陶思芊,一把将小乞丐塞到她怀里:“大佬,你逗哭的小孩,你自己哄。”
小乞丐感觉自己瞬间被换到了另一个怀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僵住了,完全不敢动弹。
陶思芊冷不丁被塞了个满怀,小孩瘦到只剩骨头,跟想象中香香软软完全不同:“小孩,你想让我们送你到哪里?”
小乞丐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特别是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非常神奇的,他竟然渐渐平静下来:“你们把我送到前面的巷子口,我自己会回去的。”
看着漂亮哥哥真的将自己在巷子口放下,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可思议的情感。
虽然那华贵的淡青色的华服上,又被他沾上了一些非常显眼,又奇怪的污渍。
他有些赫然,偷偷去瞄他的眼睛,不过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偏头看着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
赫连江与小乞丐道别,就和陶思芊回了庄府。
回到房间,战陆已经不在这里。
此时夕阳为整片天空和大地铺上了一层艳红的薄纱。
恰巧就在这时,一道敲门声突然响起。
“陶公子,赫连公子,老爷现在已经在东北角的亭子里备好了宴席,为小姐和你们接风洗尘。战公子已经过去了,奴婢现在来,是带两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