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太太眨了下眼睛,扯着嗓子往外喊:“邱老太婆!我上次欠你多少银子来着?”
但是隔了许久,没人回应。
曾老太太松了一口气,领着两人往里走,进了屋,觉得不放心,又关上了房门。
见着赫连江疑惑的目光,她解释了两句:“之前东边那屋的人家,有人问他们庄家祖宅的事情,结果第二天人就没了。”
赫连江追问:“是谁做的?”
曾老太太摇头:“不知道,但可以肯定,那个凶手不是人。那家人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手挖出。顺天府来过人,可是这件案子到现在都是悬案。”
她喝了口水,“庄媱那孩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那天来问,我太害怕,就没敢上前。而现在我只敢跟你们说。”
原来庄家早在五六年前,也就是庄媱离开庄家的两个月后,他们就从祖宅搬离去了别的地方。
那天声势浩大,很多人都来围观。
而至于他们搬离的原因,基本上大家都知道,那就是庄家那段时间,不停地有丫鬟失踪。
那段时间,可以称得上是庄家仆人最黑暗的时期。
不过更奇怪的事情来了。
在他们搬离之后,庄家祖宅里又住进了人,他们住在这里,经常,甚至一天的时间都能看到那边的上方飘着做饭的油烟。
但是也没人见过有人从里面出来,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住着谁。
赫连江眉头紧皱。
说实话,这段信息有点没头没尾,但仔细一想,便觉得细思恐极。
庄家内部密如铁桶,能造成丫鬟消失的只有庄家人。
可是根据曾老太太一开始说的那件事,不排除这里出现了妖修的可能。
而且很奇怪的是,庄家以前是帝王的座上宾,这个祖宅也是帝王赏赐的。
这样说来,庄家人离开或许还有那个帝王的意思?
不过现在住进来的又是什么人?
问题有点多,绕得赫连江脑瓜子疼。
陶思芊拿着扇子打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发出轻轻的碰撞声,将正在思考的两人拉回了神。
“老太太,这五年来,朝廷上出了什么人事变动吗?”
人事变动?
曾老太太咀嚼着这几个字,接着开始回忆:“有很多,但没有特别让人印象深刻的事。”
陶思芊一挑眉,看来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谢过老人家,赫连江在桌上放置了一些银两:“老太太,这是茶钱。不要客气,收下吧。”
曾老太太正要打开屋门,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小桌上两杯一口都未碰的茶,和与之价值完全不匹配的银两,顿时有些羞愧:“只不过说了些闲话。小哥太客气了。”
离开曾老太太的家,赫连江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烧焦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陶思芊往哪儿,他就往哪儿。
等再回神的时候,两人已经坐在了一家饭馆里,面前是摆着很多菜,而其中一盘皇都最有名的白切鸡。
白嫩多汁的肉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赫连江吃上一口,就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吃饱喝足,两人开始往回走。
路过一道巷子时,赫连江耳尖,听到里面有打斗的声音。
修士的视力极好,他一眼就看到里面一群人正和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血拼,而他的身后则是一个眼熟的小乞丐。
“大佬,我要去帮忙,你去吗?”
陶思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齐崇看着眼前一个一个倒下的部下,以及无法抵挡的众人,眼中满是不甘!
他在外面潜逃了五年之久,居然还是被他的人找到。这五年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竟然全都在今天付诸东流!
最后一名部下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将怀里的小乞丐放在地上,撩起长袍拔出长剑:“父皇,儿臣不孝,请您一定多保重!”
说完,便提剑上前,与那些不知疼痛的“人”打斗着。
但对方人实在是太多了,就算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可是因为体力不支,齐崇渐渐势弱下去,身上也为此多了数道伤痕!
他跪倒在地上,看着眼前面容逐渐扭曲的众人,从内心莫名地感到恐慌。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或许当年从皇宫里逃出来之后,就应该立马离开这里,寻求帮助。
是他太自大了!
现在竟连自己的父皇是死是活都不知!
看着眼前的众人挥来的长剑,齐崇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疼痛并没有来临,他反而听到了几声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
接着就听到一道爽朗的声音:“大佬,快过来看看,这些人好像并不是普通人。”
齐崇睁开眼,就看到一头红发的男子正站在自己跟前,他握着一柄长剑,他的身下是那群对于他来说十分难缠的对手,但似乎对于他颇为轻松。
他此时侧着头看向巷子的出口处。
齐崇有些懵,呆愣地顺着目光看过去,就见到一个把玩着扇子,身穿淡青色华服的男子从那边走来,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哦~原来是妖修。”
然后看到他看向自己:“我们救了你,你是不是要给点报答?”
齐崇刚回过神,这会又懵了。
啊,这种事情是当事人主动提的吗?不是他来提的吗?
这还没完,一直被他护在身后的小乞丐突然大喊了一声:“大变态!”
哈?
他回头,就看到小乞丐指的人,正好是那位身穿淡青色华服的男子。
齐崇立马将小乞丐护在怀里:“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只能任凭两位差遣。但是孩子还小,童言无忌,还希望两位不要介意。”
一说完,他半跪在地上,姿态极低。
他想,像这样的强者一般都喜欢高高在上的人显露出弱势来,想来这样,他们也不会去怪罪一个孩子。
谁知那男子把玩着扇子,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小乞丐:“小孩,昨天你的承诺还没兑现呢。所以你现在算什么,说话不算话?”
小乞丐瑟瑟发抖,他死命抱着齐崇:“你让我去当…那个,我才不去!你别想骗我!”
赫连江在旁边笑得不行,但有不敢笑得太放肆,只能憋着,差点没憋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