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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域外偶得(1 / 1)


翌日起身了,南宫杳杳便要昆喀图鲁带自己骑马出去转转,说是要把四围都观瞧观瞧。

昆喀图鲁怕她动别的心思,便与她同骑一匹马,二人往雪山方向而去。

一路上牛羊成群,草青天蓝,自是一派祥和美好的草原风光,南宫想着若是没有流民的烦心事,昆喀图鲁带着族人生活于此,也蛮适意的。

雪山之下有一大湖,映着蓝天,更是格真真的蓝的令人心颤,南宫杳杳跳下马,不由的奔到湖边大喊:“南风仙君。”昆喀图鲁不知她在喊什么,只笑着望着她。

沿着湖边行走,只见一大片湿地上野鸭惊飞,还有天鹅在徜徉。走过湿地,旁边的坡地上土地肥沃,色质黝黑,南宫蹲下身拈起一块泥土在手上搓了搓。这坡地延伸数十里地,难以望到边际。南宫笑了笑,说可以回了。

流民的事难以解决,且已有少数流民进入营地,因分不到吃食与族人起了争执,昆喀图鲁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南宫杳杳坐在桌旁,对他说:“不如我们立个契约,我来帮你解决流民的事,且能让你的族人日后都不必担心没有饭吃,若我的法子可行,你便放我走,如何。”昆喀图鲁瞧她神气并不玩笑,便说:“此话当真?你的法子还能让我的族人日后都不必担心没有饭吃?是何良方,愿闻其详。只是我为何要放你走,不几日我便娶了你,你帮我解决难题,岂不是应当应分的。”

听他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南宫有些恼了,说:“我唤你声小图,你是瞪鼻子上脸是怎的,你这人怎这般难缠,瞧你汉话说的挺溜,怎的对中原的文化、传统一窍不通。我们中原谈婚论嫁是要讲个媒妁之言、三书六礼的,男子与女子总得是你情我愿方可结为夫妻。你可倒好,抢了我来不说,还将我绑了这些个时日,你这人心咋就这么黑呢。”

说着南宫还哭上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个昆喀图鲁急的没法。

昆喀图鲁一边哄着帮她抹眼泪擤鼻涕,一边说我不也绑了这些时日吗,谁都没吃亏吧,南宫说你是活该,说着又破涕为笑了。

说归说,闹归闹,南宫正经将她的计划和盘托出后,昆喀图鲁沉吟半晌,揣摩着这莫不真是个好法子。

经过一夜思索,昆喀图鲁答复南宫杳杳,法子可行,可还是不能放她走。

南宫问他为何,昆喀图鲁一脸真诚的说:“若我说我是真心想与你相伴一生,你可愿为了我,留下吗。”南宫一乐,说:“你可知我是什么?我不是凡人,你不怕?”

昆喀图鲁有些羞赧了,脸微微发了红,说:“我一早便知你不是凡人,要不也不会用这捆仙索来绑你了。可欢喜一个人随他是什么,欢喜便是欢喜,别的我都不管。我知你精元一族活的长久,千年万年都可活得,我不求许多,你陪我百年便可,到时天大地大,你照样自在来去。”昆喀图鲁说到动情处,上来拉了南宫杳杳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中握着。

他的手有些粗糙,掌心温热,南宫的手在他的手心中只是小小的一握。

他爱怜的呵护着这双因在边城劳作也已略显粗糙的手。南宫的手背依然雪白,与他粗黑的皮肤对比显明。

突然一颗泪珠落在南宫的手上,南宫抬头,发现昆喀图鲁竟流泪了,他那深黑又透出些褐色的眸子里含着一汪尚未滚落的眼泪。南宫心中有些不忍,抽出一只手去帮他拭泪。

昆喀图鲁拉住她的手,说:“杳杳,我从未像如今这般在意过哪位女子,你既到了此地,现又与我一处,这便是天意,你我便是上天注定的缘份。一想到你要走,日后都不得见,我就难受。杳杳,留下来,真的不需要太久,于你的一生而言,我只是个过客,我连做个过客都不够格吗。”

这个粗黑的男子竟也有一份如此深沉细腻的柔情,他对情感能有这样一份执着,可知他生性纯良,必能分清善恶,辩明是非。南宫心想,哪怕是赌呢,我也要试一试。

南宫杳杳帮他擦干眼泪,正色道:“我现下要对你讲的,关乎天下苍生,这苍生包括你,包括你的万千族人。我来到此处,不是天意,这皆是阴谋。我不知那人给你许了什么好处与你达成何种协议,将我掳至此地,并不是那人的目的,他要你去杀一个人,你可知他要你去杀死的是什么人。这个人你曾派人在边市追杀过,他险些于那时便丢了性命。那人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付他,你都不觉好奇吗。”

昆喀图鲁一惊,为何南宫对一切都了然于胸,此事绝对是机密事,不应当有第三个人知晓。

“你追杀的人与我一样不是凡人,他是来自天庭的仙君,他此间正于凡间历难,仙力尽失,与凡人一般无二。我虽尚未找出策划阴谋的幕后之人,但此人必是天庭中人,仙君在天庭之时亦曾遭遇刺杀,幸而未死,在天庭已无机会动手,此人只得趁仙君历难之时再次痛下杀手,仙灵不得涉凡间事,此人必得靠挑动凡人来对付他,于是,你成了这枚棋子。我说的是也不是。”

听闻南宫杳杳之言,昆喀图鲁无言以对,身为堂堂草原氏族大汗,甘为他人棋子,他心中羞耻感顿生。

“仙君来到凡间,尽管没了仙力,可他依然以他的凡人之躯,护卫一城百姓,守护一方安宁。他说他对这世间万千生灵有一份责任,他到何时都不能放弃这种责任。昆喀图鲁,你对你的族人呢,你的族人经历雪灾饱受冻饿,你必不能视若无睹,置身事外,否则你就不会如此痛苦。你们都是一样的人。刺杀仙君一事背后必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这阴谋甚至可毁天灭地。昆喀图鲁,想想你的族人,想想这天下苍生,你要去当这可怕可耻的阴谋的帮凶吗。”南宫说至此,伸出手来拉住昆喀图鲁的手。

此时,她愿去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信他能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信他心中亦有朗朗乾坤。

昆喀图鲁眼睛晶亮,诚挚的问南宫:“我能做什么。”

南宫杳杳笑了,说:“不必做什么,你只需放我回去,仙君历难归期未至,我亦有我的责任,我要保他历难务必成功,重塑金身,重返天庭,查明幕后之人,挫败阴谋,还世间一个安宁。”

昆喀图鲁双眼晶亮,笑着说:“你们天上的什么的我不懂,但道理我都是懂的,我愿帮你达成所愿。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南宫怕他反悔,急着问:“什么条件,你不许耍诈,答应了便是答应了。”昆喀图鲁摇摇头说:“我答应你了便不会反悔,我的条件是,你许我亲自送你回去。”南宫伸出小指来勾上昆喀图鲁的小指,再将大拇指合在一处,拉勾盖章,成交。昆喀图鲁主动解开了捆索。

晚间,南宫杳杳依然歇在榻上,昆喀图鲁卧在铺在地上的褥子上,呆望了南宫许久,不愿入睡。

第二日,南宫与昆喀图鲁纵马将营地四围更远的地方也跑了一遍,南宫指点着,昆喀图鲁便让随从仔细记了。

待事情俱已分派妥当了,南宫说:“留给我的日子不多了,我该回了。”昆喀图鲁吩咐随从去备好干粮饮水用物,下令明日便出发。

是夜,南宫杳杳说想去大巫师的帐里去一耍,前几日大巫师来大帐议事,身上挂了许多用贝壳、宝石串起的链子,新奇好看,想要去向大巫师讨一串来,昆喀图鲁叫来一个小校带南宫去了,他还有些事要处理,去了大统领的军帐。

大巫师的帐篷果然与别处不同些,一进帐内便能闻到一股奇异的幽香,帐内挂了许多用鸟兽皮毛织成的巨大的挂毯,帐内正中挂了一颗巨大的牛头骨。

南宫一边新鲜的到处看,一边往里慢慢走了来寻大巫师。

此时大巫师并不在帐中,南宫便翻翻这个瞧瞧那个,觉着哪个都有趣。

南宫翻到一本用兽皮包裹的书,内页亦是用兽皮连缀而成,书中记载了各种咒术,绘了图形,描述了各种咒术的心法、咒语,甚至还有施过咒术之物呈现的状态。大巫师想必法术高明,博学多识啊。南宫正饶有兴味的到处玩赏着,大巫师回来了。

大巫师皱着一张核桃一般的枯巴老脸,问南宫姑娘来此有何事,南宫说是来向大巫师讨根贝壳项链戴着玩儿的,大巫师瞧她小孩儿心性,便取了一根给她。南宫使劲闻了闻帐内的气味,问大巫师:“这味道甚是古怪,我竟没有闻过,大巫师,你这熏的什么香,给我点儿呗。”大巫师笑笑说:“这不是熏香,是绛珠草的味道。”

南宫暗想,老头儿,天庭的绛珠草你都有,勾连的挺深啊。而这味道细想想,原是闻过的,是在何处,南宫细细琢磨了,正是司间阁流霜仙子的居处。

返回的路,似乎跑起来欢快多了,这一次,南宫杳杳尽情享受着草原的温柔、戈壁的苍凉,大漠的广漠,一路上广阔大自然的雄浑壮美常引得她大声呼喊,与她一同纵马的昆喀图鲁总是微笑着望着她。

隐隐的前方出现了一支马队,南宫翻身下马,朝着马队的方向一路奔跑。那一边,亦有一人如她一般疯了一样的奔跑而来。

南宫杳杳觉得眼泪顺着脸颊飞到了身后,她顾不了许多,什么都顾不了了,她就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一头扎进御南风的怀里,哭得肩膀不停的耸动着。过了许久,她抬起头,泪眼朦胧的说:“我怕我来不及了,我害怕极了。”御南风将她再抱紧些,说:“杳杳,是我害怕极了,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这样失去了你。”南宫杳杳又将头扎进他怀中,抱着他久久不肯放手。

昆喀图鲁骑在马上望了他二人许久。

南宫杳杳牵了御南风的手一同走过来,昆喀图鲁翻身下马,跟御南风行了个礼,二人相视一笑。

昆喀图鲁哽着嗓子说:“我把她交给你了,好好待她。还有,谢谢你能不计前嫌,肯帮我渡过难关。”御南风对他说:“不是帮你,是帮你的族人,百姓何其无辜,你是他们的好大汗,他们有你,何其有幸。”昆喀图鲁露出惭愧一笑。

南宫转身欲走,昆喀图鲁说:“杳杳,我有礼物送给你,请你务必收下。你不肯嫁我我不怪你,但我只愿你肯穿上我为你准备的嫁衣,漂漂亮亮的嫁出去。”昆喀图鲁招呼侍从上前,从侍从手中接过锦盒交给南宫。南宫手捧了硕大的锦盒,笑着对昆喀图鲁说:“小图,你必能带领你的族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你定能做到。”

昆喀图鲁飞身上马,牵着马缰绳原地转了一圈,说声“走了”,随后纵马朝西北方向奔驰而去。

此一去,昆喀图鲁还带回了粮食、粮种和农具,南宫给白锦舟传了飞灵笺,已让他备好所需。南宫勘查营地四围亦已为昆喀图鲁找到了几处适宜耕种的土地,此番送给昆喀图鲁的不仅有粮种、农具,还有详细讲解种植谷物的方法的书籍。

御南风纵身跃上马,伸手拉南宫杳杳一把,她跃身而上坐于他身前,与他同骑一匹马。

骏马撒开四蹄奔跑起来,南宫双手抓紧马鞍,侧过脸对他说:“御南风,你娶了我吧。”御南风贴近她脸颊,凑近她耳边说:“好。”

戈壁荒滩的风在耳边烈烈刮过,御南风双腿夹紧马腹,口中打个唿哨,扬鞭一挥,他已跑到队伍的最前面,他要快些回去,回到那个他们一同坚守的孤城。

在队伍的后方,跟着一群品种优良的草原纯种马。

当晚,与白锦舟免不了要大醉方归的。南宫杳杳神秘示意,酒且暂放一放,她自怀中掏出一本兽皮封面的书,翻开来给他二人打眼。

“焚心咒,施此咒者一旦施咒,此咒至死方休,非施咒者身死,此咒不灭,此咒与施咒者生死一体,被施以此咒之物通体有光,幽深暗蓝,不死不灭。”

御南风与白锦舟俱深吸一口气,被这书中之述惊的呆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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