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一下子,朱棣面色尴尬不已。
他这才想起,老爹朱元璋颁下圣旨,赐婚于朱寿,命这娃子跟徐妙锦择日成婚了。
至于他,则是于洪武九年,迎娶了中山王的长女、徐妙锦的姐姐为正妻。
按辈份来说,可不就是朱寿的姐夫?
转念一想,他顿时看向了朱寿,笑呵呵地颔首道:“对对对,是姐夫,姐夫!”
“二弟啊,想来以燕王殿下对你的赏识,定不会亏待了你这个连襟呐!”
说罢,心头感慨不已。
幸亏朱寿这娃子,压根不是本王的大侄子!
否则,本王这个当四叔的既跟他拜了把子,又是连襟,那得多丢脸呐?!
不过……
倒也还好,本王既跟朱寿有这层连襟的关系在,一旦把这娃子拐回燕王府,岂不是要一心为本王出谋划策呀?
天助本王也!
闻言,朱寿立马放下心来,笑嘻嘻地道:“那就好,那就好!”
“大哥,小弟也不瞒你,吕家的一百万两银子,小弟坑来了呐!”
“只待燕王殿下上门,小弟拱手相送!”
燕王朱棣眼前一亮,连忙激动地道:“那敢情好啊!二弟,还是你本事大啊!”
“咱佩服、佩服!”
不料,朱寿却摇了摇头,笑道:“大哥,小了,格局小了!”
“一百万两银子罢了,小弟的爷爷坐拥洪武盐之利,家产那才叫大呢!”
“爷爷说了,为报燕王礼贤下士之恩,要把全部家产献于燕王殿下!”
“还有还有,燕王上门之后,小弟全家一起投奔燕王,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爷爷?
对于这个字眼,朱棣听得心里一个咯噔,忙不迭问:“二弟,敢问你的爷爷是……”
话刚问一半,朱寿挥手打断了话头,摇头晃脑地道:“大哥,你看你,急个啥啊?”
“若把小弟的家世如实相告,那还叫惊喜吗?”
“也对也对!”
“是咱唐突了!”
听他这么一说,燕王朱棣也就打消了追问的念头,转而问道:“二弟,你若全家去了北平,于京师中的诸多生意咋办?”
“难道,要全割舍了?”
朱寿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道:“洪武盐,哪卖不是卖?”
“至于梅山的铁矿,有盐铁转运司、徐家看着呢,也不用愁银子滚滚来啊!”
“再说了,小弟也不缺这一个赚银子的办法!”
“北平寒苦,等去了之后,小弟打算干烈酒乱七八糟的买卖!”
烈酒?
朱棣顿时一愣,忍不住摇头失笑道:“二弟,不是咱多嘴,北平的酒,乃是大明第一烈!”
“你咋卖,也卖不过人家啊!”
“要不,咱修书一封,叫燕王殿下给你走个后门,把酒专司供于燕王府?”
“这样一来,也省得你再卖赔本了!”
朱寿笑了一下,说道:“大哥,用不着这么麻烦,小弟卖的酒,才是真正的大明第一烈!”
“老方!”
“少爷,老奴在呢!”
“把本少爷酿的酒,端来给本少爷的结拜大哥尝尝!”
“是,少爷!”
须臾之后,管家老方端着一碗酒水,迈步走入正堂。
一端上来,一股清新醇厚的酒香顿时四散开来,满堂充满了酒之香醇。
朱棣看着杯中清澈犹如明镜的酒水,一下愣了。
咦?
这竟是酒?
可很快,他脸色不好看了,忍不住道:“二弟,你这是瞧不起咱啊?”
“咱饮酒,一向是海量!”
“区区一碗,还不够润喉的呢!”
说到这,他立马豪迈的大手一挥,振声道:“莫要吝啬,直接给咱来一坛!”
朱寿面上似笑非笑,道:“大哥,别说一坛,你这一碗下去,恐怕都得喝醉过去呢!”
大哥啊大哥!
这可是蒸馏出来的五六十度烈酒,岂是那些个十几度的淡酒相提并论?
可此时,朱棣一脸的不信邪,气咻咻地道:“二弟莫闹,西域的葡萄酒,燕王府的百年陈酿,咱抱坛开喝,那也是醉不了!”
“来,咱这就给你喝一个看看!”
说罢,端起酒水,一饮而尽。
入口柔和,带着些许甘甜,吞入腹中之后,竟又好似火灼,直冲脑门!
下一刻,他两眼瞪的滚圆,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他的脸上,转瞬泛起了红潮,长长出了一口气,连呼出来的气息,竟都带着浓烈的酒味!
他震惊下意识的站起,身子却是摇摇晃晃,如同中了蒙汗药一般,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好在一旁的马和眼疾手快,连忙搀扶住了他,赶紧问道:“您这是咋了?”
朱棣脸色通红不已,张嘴大叫道:“这酒,上头!”
“好他娘的烈啊!”
“饮了此酒,如饮琼浆玉液,咱往常喝酒,那就是喝尿啊!”
说到这,他看向了朱寿,羞愧不已地道:“二弟,咱打脸了!”
“敢问这酒,叫啥名啊?”
朱寿面上笑嘻嘻,一字一句地道:“闷倒驴!”
闷倒驴……
这啥破名字?
岂不是说,本王成了一头驴了?
朱棣嘴角一阵抽搐,尴尬地道:“酒是好酒,还真就一口就倒……”
“二弟,咱收回刚才的放肆之言,你这酒,才是大明第一烈啊!”
“肯定呀,不然小弟酿这酒干啥?”
朱寿重重点了点头,立马起了玩闹之心,嘿嘿笑道:“大哥,你不愧是海量,一碗下去都没醉倒,既然如此……”
“老方!”
“快!”
“赶紧捧一坛更烈的新酒过来,叫本少爷的结拜大哥,今日好好的喝个尽兴!”
管家老方也很耿直,连忙躬身道:“老奴谨遵少爷之命!”
说罢,转身作势欲走。
可此时,燕王朱棣面色大骇!
卧槽?
一碗差点叫本王喝的脑袋直发昏,这要是喝一坛,本王还不得醉死当场?
他顿时吓的一个激灵,疯狂摆手道:“不了不了,莫要麻烦方管家了!”
“咱怕了,咱不喝了呐!”
朱寿心里直偷乐,嘴上却放声大叫:“别啊大哥,若喝一碗,岂不是小弟待客不周?”
“正所谓,一口闷倒驴,好似快活仙!”
“今日,怎么也要喝个尽兴啊!”
闻言,燕王朱棣吓得心直突突,脸色大变之余,急忙抬头望天:“呀,天色不早了,咱要回家睡觉了!”
“二弟,告辞了啊!”
说实话,很蹩脚的借口。
堂堂一个镇压北平、杀伐果断的燕王之尊,竟怂的要死,居然要赶着回去睡觉……
而这话一出,朱寿顿时急了,忙道:“大哥急啥?你若走了,这坛新酒谁来喝啊?”
朱棣也不含糊,顺口便道:“二弟,这不还有你呢吗?”
朱寿顿时一翻白眼,没好气地道:“大哥莫闹,天知道小弟酿出的到底是个啥玩意……”
“万一,把小弟喝傻了咋办?”
嘶!
朱棣倒吸了一口冷气,听得脸都绿了。
卧龙啊卧龙,你是一点也不怕本王喝傻了是吧?
缺不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