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要我好好想想。”
皇甫暄凝神细思了一会儿,竟然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或许,真的是因为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皮吧,那时候我才十二岁,哪知道什么喜欢啊......但是!外貌是契机,它让我决定接近你、了解你,可最后决定娶你为妻、十年如一日地呵护着、变着法地逗你开心,都是我发自内心的‘情愿’。就像我上次说过的,我怎么能因为自己追得太久了、追累了、不想再追了,就逼迫你回应我呢?”
皇甫暄认真地看了看她的眼睛。
“你总是容易不安,总是容易患得患失,我一直以为是你生来就敏感的缘故,只要我加倍呵护就不会有问题,但没想到还是我的错。我跟你说了那么多情话,每天都陪在你身边,却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一句‘你值得’,乃至让你无形间多了一层压力,才造成今天的事,这都是我的错。”
“我对你不仅仅是喜欢,你忘了吗?我早就对圣女所敬爱的山川神明发了誓,会永远爱你。”皇甫暄吻了吻青缇的额头,“我现在正式回答你的问题,我爱你认真的眉眼,爱你出类拔萃的气质,爱你无可挑剔的能力,爱你总能把东宫打理地井井有条,不要说那是你分内的事,在我看来那就是‘礼物’。我还爱你羞涩的样子,爱你发怒的样子,爱你窘迫的样子,爱你现在满头华发的样子......”
“够了。”青缇越听越羞涩,本能地打断他,随后又很不好意思地问“还有吗”,声音弱弱的。应是没有了吧,她自己都想不到她有这么多优点。
“有!”皇甫暄给了她一个有力的拥抱,“我爱你愿意冒那么大的风险为我诞育子嗣,我爱你在经历了重重误会、怀疑和争吵后,也依然愿意站在我这边;我还爱你不管在什么时候,你都不曾抛弃我;青缇,你是我要感恩的人。”
感恩,这个词很高贵。
“皇甫暄,你真的很适合说情话。”青缇破涕为笑,紧紧地抱住他。
“总之你记住,我对你好,你值得就是了。”皇甫暄一板一眼地说道。
“是,妾身谨记。”两人都笑起来,忽然,青缇呕出了一口鲜血!
“青缇!”
“没事,”青缇摁住他,“我已经把医师请过来了。”她的眼睛一亮。
尚食局,司药司。自从范楼春被捕后,众人就对这个年轻的白司药多了一层畏惧。此时白幼薇正站在窗前,梳着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她双眼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优容哥哥,你说刚才那阵灵力波动,是不是我的幻术起作用了?”
“属下不敢妄自定论。”向来被祈优皇后管得极严的女官领地,竟然出现了男子!
或许,这就是当年他秘密观察天池皇宫数月,都没被发现的原因。此人的武艺可与许清霜相较。
突然,傅优容人影一闪,消失了。
“白司药,太子妃娘娘有请。”窗外出现了一个黑衣身影,气势凛然。
白幼薇朝着窗外浅笑。
“太子妃娘娘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许清霜背手而立,眉眼间流露出一种嘲讽之意,“我已经看透了你的谎言,容妩之女。”
月青缇没有温度的声音似乎就在耳畔,白幼薇愣住了。
鹣鲽宫,椒香殿内室。青缇躺在软枕上,皇甫暄坐在床沿,他依然不同意青缇随军南行,哪怕是带再多的人也没用。
青缇两月之内经历了两场皇甫暄声泪俱下的的表白,算上当年圆房的那一次,一共是三场。听了这么些东西的后劲就是,她觉得皇甫暄没以前那么好糊弄了。
中庭,白幼薇跨过陆慕砖窑制造的石地砖,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这次与太子妃见面,她舍弃了蓝红相间的六品女官服饰,选择了看上去大气磅礴的大袖衫。
她梳着垂鬟分肖髻,这明明是年轻姑娘的发式,却被她走出了一种饱经沧桑的感觉。
“小女见过太子妃娘娘。”她“铛”得一下跪地,以稽首礼参拜,但礼行得根本就不标准。随后她就将屁股放回脚后跟上,一副“任凭你怎么处置”的架势。
不端庄,不正式,很难让人联想到她和那文雅秀气的行健太子妃是一母所出。不过,母亲是容妩的话就很好理解了。
青缇却没有在意这些,她扫视了一下白幼薇身上的连枝花样绣襦和金丝蓝鹊花笼裙后,颇有韵味地说道:“薄罗衫子金泥凤,困纤腰怯铢衣重。笑迎移步小兰丛,亸金翘玉凤。这番打扮,很美。”
白幼薇勉强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有一股难掩的恨意。
皇甫暄本能地往里面坐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