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惊异的看向朱允炆,朱允炆不过四五岁的年纪,但是却早熟的极其过分,
看似不卑不亢的回答,让刘三吾不由得碰了一个软钉子,
那言外之意分明在说,你不过是一个外臣,皇家的事你少掺和,
刘三吾自然听懂了朱允炆的弦外之意,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冷哼道,
“好啊,你不是说自己才疏学浅吗?回去把孝经抄一百遍!好好学学!”
“先生罚的好!”
朱柏闻言,立马幸灾乐祸起来,带着身边几个皇子一起鼓掌,
刘三吾瞪了朱柏一眼,说道,
“你们也给我抄!”
朱柏掌声顿止,两只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神情尴尬,撇了撇嘴,但也不敢说些什么,
心中是后悔极了,
自己在这儿犯什么贱呢?!
刘三吾重新扫视学堂,开口说道,
“老夫也不避讳了,老夫说得就是这个 张牧!
老夫看不起他!老夫也知道,或许你们家中的长辈们都说这个 张牧有大才,但是看在老夫看来完全不是!
张牧口中的都是一些异端邪说,才是蛊惑大明呢,
他也配评论儒家?!他也配评论儒家圣人?!
张牧的言论乍一听还挺有道理,其实细品之下都是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
要知道儒家学说历经数朝不倒,时间会证明一切!
这 张牧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草芥,跳梁小丑之辈罢了!”
刘三吾越说越怒,说到后面不禁手舞足蹈起来,
一听到皇孙要 张牧为义父,简直就把刘三吾给气疯了,
张牧,你何德何能啊?!
本来 张牧回京就已经让刘三吾气得不行了,
后来又听说太子殿下的两个儿子朱允熥和朱允炆都要抢着认 张牧当义父,
这下可把刘三吾气的是七窍冒烟,
论资质,论学问,论才干,无论如何,刘三吾都觉得自己更合适!
张牧就连官衣都没有,还是出身商贾之家,他何德何能能成为皇孙的义父啊!
凭什么 张牧行,自己就不行?!
刘三吾已经怒到了极点,只能把这个气撒到朱允文炆身上,
朱允炆却是低着头,面无表情,他已经习惯了被针对。
学堂内一片寂静,
各位学生都不由得心中腹诽道,
刘三吾,实在是太过小肚鸡肠,心胸狭隘,
但是他们也不敢当面说出来,毕竟他们也怕刘三吾报复,任谁是抄一百遍孝经那手都顶不住啊!
没事找这罪受干什么?!
可就在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突兀响起,说道,
“先生,我觉得您说的不对,姐……张牧是很厉害的。”
“呵呵,”
刘三吾笑了两声,讥讽道,
“看看这是谁呀?这不是学堂倒数的徐辉祖吗?”
学堂内响起一片笑声,徐辉祖不由脸上一红,他在学堂的学习成绩与他哥不相上下,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
只能说徐家的儿子都不是读书的料,
但是听到刘三吾在攻击他姐夫 张牧,徐辉祖年纪虽小,但此刻也坐不住了,
徐家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护短。
只见徐辉祖梗着脖子,朗声说道,
“先生, 张牧厉不厉害?和我是不是学堂倒数第一并没有什么关系,先生既然觉得自己比 张牧强,何不与 张牧做上一番呢?!”
徐辉祖这段话说的有理有据,一点儿都挑不出毛病,
闻言,刘三吾脸上更加的发黑,而还没等刘三吾开口,只见朱柏鼓掌道,
“徐辉祖,看不出来啊,你虽然成绩不行,但是口条还挺利索的,
哼,不过你也就是逞口舌之快罢了。
你莫以为 张牧是你姐夫,他就厉害了,在先生面前, 张牧狗屁都不是,先生还能怕跟他论道?!
你想多了!”
“对呀!徐辉祖,你莫非真以为你姐夫能赢先生不成?!”
“先生可是儒道大家, 张牧是什么东西?!”
“对!先生!和 张牧比!”
“咱们不怕他!”
学堂一帮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但朱柏看似是训斥徐辉祖,其实是暗自报复刘三吾罚他抄孝经的事情,
这算是把刘三吾直接架在火上烤了,
刘三吾与 张牧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如果这时候胆怯的话,便是他怕了,只能承认自己不如 张牧,这是刘三吾万万不能承认的!
学堂最后一排,一个面容精致的小男孩也是让饶有兴趣的看向徐辉祖,
他便是朱权,
后来与燕王双剑合璧,入京靖难的藩王。
刘三吾怒极反笑,把两手在学堂中虚按一下,学堂仍是躁动不已,
刘三吾提起戒尺,狠狠的拍打了两下书案,学堂这才算安静了下来,
只见他开口说道,
“好啊,坐而论道起而行之,不比怎么知道谁是第一,谁是第二?
比!自然要比!
徐辉祖,你给你姐夫带个话,时间地点都由他定,咱们就好好的论个道!
哼!”
“好!先生还是先生!”
“徐辉祖,回去告诉你姐夫!”
“让你姐夫等死吧!”
徐辉祖有些洋洋得意,但还是恭敬地朝了刘三吾行了一礼,他也不想让刘三吾抓住把柄,
但是刘三五还是叫住了徐辉祖,说道,
“你话虽说的没错,但是在学堂上当众质疑、顶撞师长便是犯错了,回去把大学抄一百遍!”
徐辉祖闻言,脸上难看的很,但是一想到自己给姐夫争了一口气,便也不那么伤心了。
一段插曲过去之后,刘三吾便又开始在学堂上讲课了,
刘三五虽然讲课极其枯燥,
但是不得不说,他对儒学的造诣还是很深的,
只要说出一句四书五经上的话,他便可以立刻说出这句话在哪本书哪一章上,
并且又引经据典,叽里呱啦的说一堆,
临近下课之际,徐辉祖再也忍不住了,把手伸到书案的书桌内,忍不住想要摸一摸姐夫送给他的那盏煤油灯,
可是这个举动立马就被刘三吾看到了,刘三吾等了一节课,终于等来了又一个处罚徐辉祖的机会,
只见刘三吾大声喝道,
“徐辉祖,你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