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说完后，喝了一口水，润了下嗓子，目光注意到脸色变的十分难看的陆之渊。
他就是要陆之渊对钱进起疑心，通过陆之渊的手，来查钱进身后的人，然后让陆之渊对他身后的人动手。
白砚已经查出了沐文楷身后的人。沐文楷和钱进身后的人是同一个人，白砚现在不方便出手，但是陆之渊可以。
和凌风坐在一侧的姜南扯了扯嘴角。
凌风和张贵告诉他的又很大出入，不过他也很识相，没有开口说凌风话中掺假的成分，反正他和凌风的目的是一样的，这钱进必须重罚。
“姜大人，你可有什么需要补充的？”陆之渊看向姜南说道。
姜南拱拱手道：“公子，凌风掌柜说的，正是下官还没到之前，钱进在新柳村发生的一些事情。等下官到了，下官在审问钱进时，还发现了一些事情，此时牵扯的有点多，下官不敢妄下结论，这才带着钱进来找公子您。”
陆之渊不怒自威：“姜大人，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姜南道：“下官在任禹州知府五年期间，所发下来的收粮食的公文，全部都是一层，且在下官刚上任的那年，禹州下面有好几个镇的粮食都遭受了蝗灾，不少百姓都深受其害。那年，下官并未发公文要收粮食。此事，在当年有写公文发往京城，圣上怜悯可怜的百姓们，特意批准了那边的免税。”
“结果，哪曾想，这钱进在这些年中，所收的粮食都是两层。甚至在闹蝗灾的那边，也不放过可怜的百姓，也收了两层粮食，在今年更是直接要收五层。”
“钱进的所作所为天理难容，请公子明鉴！这些年，下官也有失责，不知道钱进竟然做了真没多荒唐的事情的吗，请公子责罚。”
姜南直接跪在地上，字字诛心。
“嘭——”
随着姜南的话音落下，坐在上面的陆之渊，直接把手中的茶杯砸在了跪在地上的钱进的脑袋上。
滚烫的茶水顺着钱进的额头流下，额头瞬间就红了，还残留了几片茶叶。被塞住嘴巴的钱进，发出了支吾的声音。
钱进支吾了几声，就不敢再发出声音。他惯会看人的脸色，从被拖进门就注意到姜南对坐在上位的男子毕恭毕敬的样子，心中便猜测到该男子的身份不简单。
到最后姜南直接跪在地上，让该男子责怪他的失责，就更加肯定了该男子的身份不简单。
“姜大人，请起。”陆之渊语气和气的道，和刚才砸杯子时的愤怒完全不一样。
“这件事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只能说这钱进好手段，隐藏的也够深的，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往上告状，他身后恐怕还有人，而且此人的来头还不小。”
陆之渊冷冷的看了眼钱进。
钱进听到陆之渊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注意到几人看行他的目光，连忙垂下脑袋，不让人发现此时的慌乱。
只可惜，钱进发现的太迟了，陆之渊几个人早在钱进在听到陆之渊和姜南说，他身后站着来头不小的人时，几个人的目光就聚集在了钱进的身上。钱进脸上的慌乱，他们几个一览无余。
“姜大人可知钱进这些年贪下的粮食都去哪里了？”陆之渊的眼神从钱进身上移开，看向姜南。
“下官无能，没有从钱进口中审问出这个。”刚站起来的姜南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姜大人不必如此，起来坐下吧。”陆之渊说道。
“多谢公子。”姜南从地上站了起来，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心中悄悄送了口气。他这一切的举动，算是把自己从此事中摘了出去。
即便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但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这件事和沐家还有牵扯，他还是沐家的联姻，一但陆之渊会他也所怀疑，那随意找个借口，他都能直接成为阶下囚。
此时的姜南肠子都悔青了，当初简直是猪油蒙了心，和沐家结亲。等他回禹州得赶紧媒人去沐家把这桩亲事退了。
如果沐家不同意，就不要怪他来硬的啦。
“把钱进口中的东西取下来，本公子亲自审问他。”陆之渊道。
冷山上前一步，把塞在钱进嘴里的脏抹布取了下来。
“咳咳咳。”嘴里突然没有东西的钱进，猛的咳嗽了几声。
“钱进，你贪下的那些粮食，都去哪里了？”陆之渊走到钱进的面前，捏起钱进的下巴，目光冰冷的问道。
钱进被这如寒刃一般的眼神吓到了，他哆嗦着身子：“卖，卖了。”
“钱呢？”陆之渊眉头一皱，声音又冷了几分。
“没，没了，花，花完了。”钱进的眼神躲闪着。
“怎么花的？”
问到最后，钱进闭上了嘴巴，死活不肯说。
姜南在此刻出声道：“公子，下官在新柳村也是审问到这里，这钱进是死活不肯说粮食和银钱的去向。”
“呵，是不肯说，还是不敢说！”陆之渊盯着钱进的眼睛，冷哼一声。
姜南没有回答，他知道，陆之渊已经发现了关键点，后面的事情涉及重大，他还是不要惹祸上身吧。
“来人，把这几个衙役给我用冷水泼醒。”
陆之渊把钱进甩到一旁，钱进是用绳子绑住的，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直接倒在了地上，半边脸颊紧紧的贴在地面上，身子动弹不得。
从门口走进来几名穿着便服的侍卫，他们手中都端着一盆冷水，看到陆之渊，恭敬的喊道：“公子。”
“嗯。”陆之渊点点头，这些人都是他从京城带来的，身手都是顶好的。
“把他们都给本公子浇醒，本公子有话要问他们。”陆之渊指着倒在地上晕过去的几名衙役。
“是。”
“哗——”
“哗——”
“哗——”
“……”
几盆冷水同时浇下。
衙役们颤抖了一下身子，纷纷睁开眼睛，嘴里却说不出个完整的话。
“啊，啊，咿呀，啊——”
张开嘴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口水流满了整个下巴。
看到这一幕的陆之渊，嫌弃的皱着眉头。
“他们的下巴被谁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