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杀杀杀!”
南厌收起本就有伤的小火,不顾肚子上吴歧路的刀伤,提起莫离枪杀向斥候首领。
“果然,军师说过,你是这次南门之战最大的变数。”
“林笙?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魔军哪来的情报?”
南厌将长枪狠狠惯入斥候首领的手掌,暗蓝色的血顿时“簌簌”地顺着莫离银白的枪尖流到龙衔尾血槽,再“啪嗒啪嗒”落向地面,和黄泥灰尘混合一起。
“啊啊啊——”
斥候首领痛呼一声,一掌将长枪甩开。
他瘫着的左手流血,一双红眼睛有些畏惧地看着南厌。
“必须禀报给军师,南厌的实力在玄仙中阶,比预料的更强。”
斥候首领仿佛知道自己必死一般,呢喃一句便用右手捏碎腰间的紫色魔石。
“咔嚓——”
魔石渣飘过南厌的脸颊,她眯了眯眼,知道这个魔族不会开口透露其他信息了。
“枪意贯穿!”
南厌毫不犹豫,抓住枪杆,属于玄仙的威压瞬间凝于一点释放。
这是她初到泰阳府和苏梦切磋时学的一招,是漠河教她如何凝聚威压,如何压缩仙力,如何凝聚一点。
“啊哈哈哈魔族必胜!”
“砰!!!”
如乱蛇飞舞的火舌疯狂舔舐斥候首领的双脚,他仰天长啸,被南厌一枪惯入深坑。
“死吧。”
“噗——”
南厌毫不犹豫地朝魔族脑袋又补一枪,暗蓝色的血四射,瞬间溅到她如玉的脸庞。
蓝色的魔血蜿蜒而下流过南厌的下巴,如红血般艳丽的泪痣在魔血的映衬下越发耀眼,仿佛是镶嵌在南厌脸上的红宝石般,灼目滚烫。
“将军把魔族斥候的首领杀了!”
“将军威武!”
“冲啊!把这些嚣张的魔族杀了!”
“杀杀杀!”
五百战士沐浴蓝血,在腥臭的血气中满脸兴奋地杀向气势萎靡的三百魔军,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一百魔军了。
南厌特殊的火焰实在厉害,不用战士们多费力,他们的长枪便如同神助般一刺一个准,枪下魔族无不痛叫嘶喊。
“嘭嘭嘭!”
“哄哄哄——”
……
“开城门!前军战士来报到,叫你们城里管事的过来,一会儿我们将军赶跑魔族斥候就回来问话!”
“前军这么快到了?”
“宋将军令牌在此,速速开门!”
拿着令牌的战士心中慌乱,他怕那做前将军的女妖没本事赶跑魔族,反而将魔族引来杀掉他们。
“真是宋将军的令牌!”
“快!开城门!叫巡逻军军长来!”
“轰隆——”
千城巨大的石门轰然大开,内里无数的蒙古包顿时映入眼帘。
一堆身穿破洞麻衣的囚徒站在门后,用一种复杂渴望的眼神看着骑马进门的战士。
“将军呢?”
“前将军率领五百南门战士前去教训城门外十几里的魔族斥候了。”
“……午时魔军就会大举进攻,前将军这时候进攻魔族斥候,未免太鲁莽了。”
“将军执意如此,我也拦不住。”
“噔噔噔噔噔——”
一阵马蹄之声传来,南厌骑着小火踏进城门,身后是得胜归来喜气洋洋的五百战士。
“将军!”
“嗯。”
南厌应了声,提胯翻身从小火背上跳下来。
“你是管事的?派这里的丹师给我的战士看看。”
“将军刚到千城就出战,不会损耗战力吗?”
“此次首战,五百南门战士对三百魔族斥候,无人死亡三人受伤,三百斥候全歼,这个战绩够不够鼓舞人心?”
巡逻军军长先是被南厌的样貌惊艳,后又被她条理清晰的反问镇住。
“上百的伤亡比确实惊人,将军厉害。”
“嗯,给我的战士疗伤。”
“是,将军。”
军长收起轻浮的态度,恭敬地拱手回身去叫丹师。
南厌轻拂小火的鬃毛,压下喉里的血块,示意小火回兽空间疗愈。
“嗷呜~”
火麒麟扬扬下巴,把南厌脸上的血和污渍舔干净,这才化为幼态飞入南厌手中的兽空间。
“小黑。”
“将军有何吩咐。”
王小黑恭敬地上前。
“你……”
南厌看了眼身后两千名笔直站定的战士,压了压舌头,转而道:
“午时将至,让千城囚犯聚到城门,一会儿我问话。”
“是。”
王小黑低头,转身挑选几名战士和他一起拉拢囚犯。
“那两个仙族,对,别四处看,就你们两个,过来。”
南厌指了指之前跟在火麒麟屁股后头给她提议的两个仙族。
“将军?”
“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校。”
“我叫厉石。”
/王家?/
南厌挑了下眉,多瞅了几秒王校的脸。
“你们按修为功法将这两千战士划分为探查地形信息的、使枪的骑兵、用陌刀的腰刀队、耍剑阵的剑修、阵法师、弓弩兵等,点完名在午时之前将名单给我。”
“是,将军!”
……
囚犯中的林羽拄着拐杖,全身颤抖地看着被人群簇拥的红发南厌,浑浊的眼球流出心酸的泪水。
“完了,儿子,完了,我要死了,我看见奈何桥头南炎将军朝我招手了!”
“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快点,前将军让我们集合了!”
“前将军,是炎军元帅啊!”
“爹!”
林羽疯疯癫癫地拉着林岳的衣袖,指着不远处下发命令的南厌,满含热泪。
其他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眼睛瞎耳朵聋的炎军旧部囚犯,远远瞅着与曾经南炎将军十分相似的前将军,踌躇地不敢向前。
几百年无望的等待,几百年绝望的囚禁,几百年仇恨的冤屈。
这些囚犯已经不敢掏出心脏,不敢直面与南炎一模一样的脸。
他们害怕,害怕这是一场梦,一场注定面对绝望的梦。
“所有囚犯,一个个点名,站到城门那边去。一会儿前将军问话,都好好回答。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也清楚。”
之前放投影的灰袍男人,也就是吴澜,他长脸雷公嘴,尖声朝囚犯们叫喊。
囚犯们低头整理麻衣,边走边把衣袖往下拉,企图遮住手腕上镣铐的痕迹。
王小黑看着七零八落的残疾人群蹙了蹙眉,瞥了吴澜一眼,没有多言,选择继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