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之上,南厌刚刚学完南门阵法,正准备去骑兵营上驯马师的课,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
“南厌小将军,晚上有空闲吗?”
南厌转头一看是橙天,便笑着点头:
“有啊,怎么,要请我吃饭?”
一身粉白糯裙的橙天弯弯粉蓝的眼眸,神秘一笑道:
“不是哦,你今晚到灶房后的落英树就知道了。”
“哈哈是什么,搞得这么神秘?”
南厌挠挠头,遥望橙天离去的纤细背影,喃喃道:
“感觉橙夭好像瘦了很多,是错觉吗?”
南门军营里的统一训练很无聊,基本上都是跑圈打拳站马步之类的体力训练。
不过骑兵营会教授骑兵的战事策略和军法,还有驯马术,这些让南厌觉得有意思。
驯马术,虽然南厌没有马,但她有小火。所以每次驯马师们授课,那个幽默有趣的驯马师就会单独给南厌开小灶。
“麒麟其实不喜欢吃肉,他们喜欢纯粹的仙力和酸甜的灵果。
水的话要求比较高,必须是初晨的露水,其他水麒麟不喝。”
南厌咂了咂舌,想:完了个蛋,养个麒麟还不得破产?
“至于特殊的元素型麒麟,你喂他们吃相关属性的仙力也行,饿不死。”
也许是看到南厌脸上穷到可怜的表情,驯马师换了个话头,表示她就算没钱也养不死。
“对,可以给小火吃火。”
南厌随即采取行动,将缩小版的火麒麟从左手腕的兽空间放出来。
“嗷呜~”
小火吐了个火苗,表示他被关太久,终于被放出来透个气。
“小火小火,来,吃火球。”
南厌挠挠小火的下巴,搓出一团火焰递给懵圈的小火。
“嗷唔?”
小火天蓝的眼睛看向驯马师。
“额,这个,属性仙力不用直接喂,小火在兽空间里能自动吸收你每天溢出的火属性仙力。”
“啊?我每天才溢出多少?够他吃?”
南厌疑惑地歪头。
驯马师看了眼膘肥体胖的火麒麟,抽了抽嘴角道:
“恐怕你的火属性仙力很纯粹,我看小火吸收的很好,比离开马场还胖一圈。”
“啊这。”
南厌尴尬的摸摸鼻子,拽着小火细长的红尾巴捏了捏。
……
夜幕降临,天河横亘,星月高悬。
南厌吃完包子跳上灶房,直接越过后门到灶房后院,然后脚下翻飞,跳到那棵巨大的落英树下。
“橙天,你在哪儿?”
南厌环顾四周,问道。
“在上面,南厌。”
南厌一听,抬头便见满目绿叶下,一身红裙的橙天坐在一根粗大的枝丫上,正低头温柔的笑看她。
“第一次看你穿红裙子,真好看。”
南厌也跳上树枝,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
“哈哈,我找你来陪我喝酒。”
“什么酒?”
南厌顿时咽了口唾沫,她还没喝过这个游戏世界的酒。
她在泰阳府老听刘晓说人间酒的美味——连人间酒都很不错,那仙界的酒肯定绝顶好喝。
“百花酿,花酒。”
橙天取出用蓝白玉瓶装着的花酒,递给满脸期待的南厌。
“哇,整瓶都是我的?”
“嗯,这一瓶是我的。”
橙天又拿出一瓶,看得南厌直呼大气。
“那我不客气了,下回也请你喝。”
“……嗯,喝吧。”
南厌拔出木塞,先对瓶喝了一小口,咂咂嘴尝尝味道。
百花,百花,各种花的香味巧妙的叠加混合,是种甘甜清澈的味道。
“好喝!”
南厌这下直接对瓶闷头喝一大口,甘甜的酒水哐哐下肚,旖旎的花香缭绕四周。
“嗯,我第一次喝的时候,也觉得,百花酿是世间最美味的酒了。”
橙天弯起眼角,粉蓝的眼眸倒映出空中清冷的圆月。
“嗯嗯,好喝!”
南厌玉脸粉红,墨青色的头发在夜风中摇摇晃晃,竟然有发红的迹象。
“对了,南厌怎么认识冥芸战神?”
橙天想起第一次见到南厌的那天,问道。
“嗯?冥芸战神?我在地下长草的时候,帮她拿桃木簪来着。”
“桃木簪?”
“对,说是她与魔尊的定情信物。”
橙天愣住,想起群英殿的玉阶上,满地的黑金羽毛,她低头捂住发疼的心口淡淡道:
“果然,我就知道天帝的惩罚有问题。
天帝说战神与凡人有私,我可一直陪在她身边,没见过什么凡人。
唯一的可能是,战神抓住了天帝的什么把柄,天帝才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她。”
南厌想到游戏剧情里冥芸被打吐血的立绘,蛾眉微皱道:
“不知冥芸战神去魔界怎么样了,希望她一切安好。”
“嗯。战神,她是三界最温柔的人,真希望三界的福祉都落在她身上。”
南厌迷糊地点点头,附和道:
“嗯嗯,冥芸可温柔了,我还是个小草的时候,她就蹲下身子平视我,还夸我识趣。”
“噗嗤——”
见平时正经严肃的南厌醉酒之后的可爱模样,橙天捂唇突然笑出声,问道:
“那战神为何夸你?”
“嗯,怎么说,有几棵草血口喷人,说我横行霸道抢占资源霸占冥芸的桃木簪。”
“我想当时冥芸肯定有教训我这个坏草妖的心思,幸好我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狗腿似的把桃木簪交出去了。”
“然后她就温柔的笑了,还夸我,给我指明上天庭的路哩。”
“哈哈,战神她就是这种人,仿佛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存在。”
橙天温柔的笑。
“欸,所有的生命当然都是平等哒,只是现实太沉重,将本就脆弱的生命越发拖入绝望的深渊。”
南厌迷糊地挠挠头发,又闷一大口酒。
“……你说的,对。”
橙夭弯弯粉蓝的眼眸,眉间似喜似悲。
落英树叶窑窸窣窣,皎洁月光细细碎碎。
南厌顶着一头火红的头发,张开大嘴发出长长的“嗝~”声,就躺在树枝上沉沉睡去。
橙天摸摸南厌粉红的脸庞,想到冥芸书房里挂着的画像,叹了口气。
“再见了,神秘的南厌小将军。”
橙天提起红裙,转身飘然离去。
……
一大早,方杰第一次给宋远报告有战士旷训。
“拿一边去。”
宋远不耐烦的摆摆手,表示罚几天洗衣服就行,这种事值得来烦他?
“将军,是南厌。”方杰淡淡道。
宋远猛地抬起头:“谁?谁旷练?”
“那个叫南厌的草妖。”
“啧,你踏马不早说?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查人,发现少一个,问了才知道是南厌。”
“哦豁,有趣。”
宋远摸摸下巴的胡渣,准备给漠河打小报告。
“而且和南厌同一个营帐的苏梦说她宿夜未归,早上也不见人影。”
方杰见将军拿起笔准备给漠河写信,忙补充道。
“宿夜未归?这不行,我去找找。”
“……”
宋远换上便衣立刻从营帐里出来,凝神追踪那枚他甩给南厌的玉佩。
蓝色的仙力在扩大的四方空间中缭绕旋转,很快指引了玉佩的方向。
出乎宋远的意料,仙力显示,南厌就在灶房后那棵古老的落英树上。
“找到了一一方杰,你回去继续做你的事。哼,我去看看那草妖干什么了宿夜未归。”
很快,一身青灰便衣的宋远就气势汹汹地踩着玄冥九步挪移到落英树下。
他快步走到树底,抬头正准备把南厌叫醒,却在看清她的发色时上唇碰下齿,猛然将斥责止住。
“窸窸窣窣——”
南厌醉醺醺的躺在绿叶中,她的发带不翼而飞,一头火红的长发顺着树枝蜿蜒而下,遮住了半张脸颊。
宋远的心脏鼓噪不停,他磨搓着手指,脑中掀起一片又一片的惊涛骇浪:
“是将军,将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