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灰蒙蒙亮,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上空荡荡的,看不到几个人,偶尔两旁的铺子有灯光亮起。
京都城西,这里没有精致漂亮的房屋,有的只是勉强能遮风避雨的茅草屋,以及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乞丐。
这里是大多数以乞讨为生的乞丐聚集地,朝廷为了安置这些人,特地开辟出了一块土地,搭建了一些茅屋用来给他们居住。
就在刚刚这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男人一身青色锦衣,一张脸背对着月光隐在暗色中看不真切。
“三日后,将纸上的消息散播出去,这些银子便就是你的。”
扔来一个荷包,里面是满满一荷包碎银子,还有两个五十两的银锭。
阿大连忙拿出银锭擦了擦,又咬了一口,脸上堆满了喜色。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这可是一百多两白银,有了这些银子,他就不用再这里乞讨为生,还能娶个媳妇儿,想想就美滋滋。
“这位贵人放心,我一定帮你办好。”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散播一些消息,实在是太简单了。
“嗯。”
来人淡淡的应了一声,便趁着天色离开了城西。
等人一走,阿大旁边的几个乞丐都凑了上来,双眼渴望的望着他手中的银子。
这些银子,即使是他们六个人一起也够吃好几十年了。
“老大!”
“老大,让我摸摸,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
阿大拍了拍他的爪子,“摸什么摸,等完成那位贵人的事,咱们把银子一分,到时候就可以娶个媳妇儿,过美滋滋的好日子了。”
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皱眉道:“老大,我们真的要做吗?”
他看着从阿大手中拿来的纸,望着纸上的字脸色不太好看,他们六人中就只有他认识字儿。
可这里面要提到的人,哪一个他们这些人都得罪不起啊!
一个不小心就会把他们的命搭进去。
阿大心头一跳,“那贵人让我们做什么?”
“丞相府。”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其他五人的脸色唰一下就变了,甚至有一个年纪小的,嘴唇都在抖,双手紧紧的抓着旁边人的衣服。
“老大,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那可是丞相府啊!就怕有命拿没命花。”
阿大看了一圈几人,每个人都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全部都是因为吃不上饭饿的。
阿大一咬牙,“做,我们都快要饿死了还怕这个,等到时消息一散播,我们就离开京都去其他地方,丞相府再权势滔天也不可能找得到我们。”
他们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眼底放光。
那么多到手的银子,就这样让他们放弃,怎么能甘心。
……………
三日后。
临江楼三楼靠窗的包厢内,三人坐在桌边,目光却望着下面的街道。
很快,一辆华丽的马车驶了过来。
“来了。”林砚殊放下茶杯,走到窗边目光直直的盯着那个马车。
就在那辆马车即将到达这边时,一位一身孝服的妇人突然冲了出来拦下了那辆马车。
“大人,大人求您给民妇做主啊!”
马车被迫必停,马车里面的人不悦的皱起了眉毛,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望着下面的妇人道。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拦本官的路。”
周围的百姓看到马车里的人,立刻都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不是刑部的杜大人吗?”
“还真是杜大人啊!”
“这位妇人当街拦杜大人的马车,怕真的是有什么冤情。”
“大人,民妇是京都附近大柳村的村民,几个月前民妇的丈夫来京都做生意,被丞相府的小姐看上,强抢了去,民妇去京兆府击鼓明冤,京兆府一听民妇要告丞相府嫡女,便将民妇赶了出来,求大人给民妇做主啊!”
那妇人哭的撕心裂肺,周围的百姓像是想到了什么,或是被挑起了心底的愤怒,纷纷对丞相府痛骂了起来。
“我之前还以为那些是传言,没想到丞相大人为官正直,一双儿女却都是不是个东西。”
“这话从何说起啊!”
“你是刚来京都吧!这几日丞相府千金做的那些恶事都在百姓中传开了。有人几日前看到一些人从丞相府后门抬着一具具尸体出来,都是那些被抢去的男子,那身上的伤痕吆!就没有一处好地方。”
“这还不止呢!文光寺知道吗?知道哪里起做什么的吗?”
“这不就是个寺庙吗,听说求子特别灵验,我还打算什么时候带着我媳妇儿去呢!”
“千万别,那里是寺庙,不过里面的做的事你们肯定想不到,那里就是一个淫窟,专门买卖那些貌美男女的地方,房语棋就是那里的常客之一。”
“你就不怕你媳妇儿去了哪里,回来后怀孕是不是你的种可就说不定了。”
本觉得棘手,想着如何将这件事糊弄过去,听到文光寺杜大人浑身一僵,瞬间脸色铁青,一双手死死地攥起,额头上青筋凸起。
突然想起第一次去文光寺回来后,他的夫人突然变的神经兮兮的,还总是半夜被惊醒,醒后脸色苍白,他问怎么了,却什么也不说。
每隔一段总是会去一趟文光寺,以前他倒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头顶都绿油油一片。
甚至他的那两个孩子,他都开始怀疑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跪在前面的妇人,肩膀抖动,拿着衣袖擦着眼泪,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眼底没有一点儿悲伤。
见事情差不多了,立刻放声嚎啕大哭起来,“大人,为民妇做主啊!民妇的丈夫到现在还不知道生死。”
杜大人脸色铁青,“将她带回刑部。”
“是。”
立刻就有衙役将那妇人带了下去。
杜大人压下心底的戾气,抱拳转头看向周围的百姓,“大家放心,这件事本官一定会给京都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
马车缓缓离开。
“杜大人果然是个好官。”
“谁说不是呢!”
房语棋之前不是没有人告过,却没有一个官员敢管的。
不远处,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放下了窗帘,一道带着苍老沉稳的声音传出来。
“进宫。”
“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