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大侄子,你兜里钱够不?”
财神爷乐乐呵呵的跟在月生屁股后头。
“老东西你要干啥?”
月生捂紧了口袋,他可知道财神爷的厉害,不由蹙眉问道。
“先买只烧鸡吧,爷爷是真饿!”
“我呸!我看应该把“烧”字去掉。”
月生本来就一肚子邪火无的放矢,许久未见的财神爷就沦为了他的出气筒。
“不买就不买呗,你小子咋骂人呐?”
想必财神爷是真的吃不饱,瘦骨嶙峋,步履蹒跚,还面黄肌瘦。
“先忍忍,等小爷赢了比赛!”
“还忍个屁啊忍,饿一个月啦都。”
月生也懒得搭理他,径直跑向了唔嚎喊叫的妇人。
“咋啦大姐?有什么事我替你做主。”
妇人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抬头瞅了瞅,他发现月生身材壮实:
“我说这位大兄弟,你来的正好,看没看见,就是这俩老不死的,想要吃老娘豆腐,你说我打他俩对不对?”
“打得不对!我看是打的轻…!”添油加醋的月生,在一旁煽风点火。
秦老怪捂着腮帮子:“我说咋哪都有你呐?跟你有鸡毛关系。”
“他说的对,跟你有鸡毛关系!”
独眼王站在秦老怪身旁,选边站队。
“哼哼……
你俩还真说着了,跟我确实有关系,这是我家大表姐,你说有没有关系。”
“放屁,你哪来的大表姐。”
独眼王仗着跟月生是老乡,知根知底,所以他才敢大呼小叫。
“老犊子,你嫌门牙多了是不?”
既然撕破了脸,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气焰嚣张的月生,恶狠狠的瞪向了独眼王。
“你要干啥?”
独眼王捂着嘴,接连退后。
“别怕他,老哥我挺你,你让他打,我就不信啦,天子脚下,他还敢反了不成。”
幸灾乐祸的秦老怪,一脸的正气凛然。
点了一根烟的月生,瞅了瞅老怪,又看了看独眼王。
他其实不想跟独眼王闹的太僵,毕竟他的摊位上,还有月生相中的物件。
那是一个蛐蛐葫芦,素面无工,通体红润的皮壳,外加玳瑁的盖子,把这个不起眼的小葫芦,衬托的分外耀眼。
以月生现在的眼力,笃定那就是三河刘的真品无疑。
范匏成品率很低,十多个都很难制成一个,制范雕模费工费时,同时兼备“坚、厚、紫、润”四个标准的三河刘精品葫芦十分难寻,亦是千金难求。
所以说,独眼王摊位上的“三河刘”葫芦,也是月生的最后一张王牌。
要不是陈有志陈大白话节外生枝,兴许月生早就捡了大漏。
但是以现在的局面,要想轻松拿下“三河刘”,恐怕是痴人说梦……
“我说老怪,你不用挑拨离间,怎么说我跟独眼王也是老乡,咱俩的梁子,解不开了。”
“行啦……都干啥呐,这是文化市场,不是斗兽场!”
闻声赶来的陈会长大声呵斥道。
围观群众也都面面相觑:“我说啥来的,会长就是会长,哪个敢不给面子。”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大摇大摆的陈有志,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蔑视众生。
“您来的正好,会长您给评评理,他俩要吃我豆腐。”
妇人也收敛了一丝情绪,毕竟在这求财,会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你也少说两句,把生意做好比啥都强,啥年代了,还吃豆腐,你感觉他俩牙口不好吗?”
“会长…我…我…!”妇人委屈的撇了撇嘴。
“别你我的,这是五百,算我替他俩给你赔个不是,行不行?”
陈有志掏出了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还是会长您做事大气。”
一把接过现金的妇人,眉开眼笑道。
“这不行,我没吃她豆腐!”
秦老怪臊的满脸通红,毕竟他也是这一行的老人,钱可以丢,但面子不能丢。
“咋啦咋啦?”
道了去是哪有事哪到的主,就算现在身价不菲,依旧难改他贼眉鼠眼的秉性。
“是不是出大漏啦?快让我也看看!”
瞎三跟二秃子也凑了过来,他俩用力的扒开了人群。
“谭局,要不咱们也下去瞅瞅吧?别错过了看大漏的机会?”
李秘书是想抽身而退,毕竟他被谭锦松宰了不少钱,要是在耗下去,这些年辛苦攒下的私房钱,都得被这个老东西弄走。
谭锦松思忖了片刻,把天铁佩戴于胸前道:“也行,咱也去凑凑热闹。”
当二人缓步而至,月生不由眼前一道炙热,他发现自己的透视法眼,更加清晰无比,庆幸不已的他,以为是老天的眷顾,可不曾想,却是天铁的磁场促使了他的法眼开悟……
“三哥,你看!”
二秃子发现购买唐三彩镇墓兽的二人,又走了过来,他急忙提醒瞎三,生怕对方是来退货的。
“一惊一乍的,你能不能稳当点。”
瞎三抱紧了汝窑三足洗,怒斥道。
“稳当个屁,你瞅瞅三哥,别不是来找咱退货的?”
这不说还好,正所谓做贼心虚,瞎三就是一怔,沉声道。
“二弟你说的对,咱还是躲远点吧。”
不是瞎三胆小,毕竟这刚卖的三十万,都被他买了三足洗。
古玩行,斗的不单是眼力,还要比心智,这是人玩人的行当。
妇人一见人越来越多,她也怕多生事端,急忙就想卷铺盖走人……
当她归拢货物时,一枚印章,引起了秦老怪的注意。
“慢着,你先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