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美金以当时的汇率,折合成华夏币接近了三百五十万!
由此可见,瞎三一伙人的狠辣之处……
“我说老哥,你有点不地道!”
谭锦松捡漏的心态决定了他的格局,因此他的藏品百分之九十七都是赝品。
“不地道!这话怎么讲?”
瞎三被他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弄得有些晕头转向。
“五十万就不少了,你却又加了句美元,这就是不地道。大家逛市场无非图个乐,别下手太狠。”
二秃子在一旁继续敲着边鼓:“三哥不是我说你,你就是没有发大财的命,上次被破烂张那小子捡漏的教训,你这么快就给忘啦……”
此时,胜德堂内鼾声如雷,月生不由一怔,同一个梦反复侵袭!
梦境中的他,悬浮在海眼之上,脚下一片波涛汹涌,漆黑如墨的巨浪翻滚躁动。
苍穹仿佛在慢慢瓦解,天际间,一道裂缝倾泻出万道霞光。
四象中的三象,驻足在海眼四周,凶神恶煞的盯着他不放,眼底充满了怨毒……
朱雀悲鸣仰望,展翅欲飞!
玄武震怒咆哮,拍击海面!
白虎嘶吼跳跃,虎啸汪洋!
归墟中偌大的幻影搅动着海沟深处,数十丈高的海浪,遮天蔽日,无穷无尽的真元,直击穹顶……
海风呼吼,雷击万里,炸裂声震耳欲聋,好似万枚原子裂变,唯独月生形只影单,迷茫中的他,被一种冥冥之音轻唤:
“金龙现身,更待何时…更待何时…!”
惊出一身冷汗的月生,茫然四顾,起身擦去额头的冷汗,浑浑噩噩的他,踉踉跄跄地走出了胜德堂……
金星伴月过后,早已是艳阳高照的晌午。
头痛欲裂的他,喝了一大口凉水:“卧槽,这尼玛是烟头水。”
三爷临走时,把抽剩下的烟蒂全扔到了矿泉水瓶里,可把月生气的不轻,接连骂娘。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远…
月生迈着沉重的步伐,不假思索地跟了过去……!
片刻后,他尾随着背影,来到了许久没有来过的古玩大集。
干这一行,没有钱时,哪也不爱去,生怕发现什么心仪的物件,而囊中羞涩。
古玩说白了,就是闲,和钱,眼力都是其次,首先你的有闲暇的时间,走走逛逛,机会则会不期而遇!
没有钱的话,一切都是枉然……
此时此刻的月生,满打满算,也拿不出一张毛爷爷,要不是那个令他熟悉的身影,他才不会来这丢人现眼呐。
那个消瘦的背影,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铺好白麻布,摆放好几件老旧的物件,便悠哉悠哉的等鱼上钩……
“我靠!”
当月生走近定睛一看,不禁爆了一句粗口。
杂乱无章的白发,干枯塌陷的脸颊,一身发黄的绿军衣下,映衬出“独眼王”的面容。
顷刻间,泪湿眼眶的月生,满脑子都是儿时的回忆……
他拿着二姑给的压岁钱,一路小跑的来到了李老光棍家,望着心仪已久定窑白瓷龙纹盘,不由喜上眉梢。
“小犊子,这本就是你的造化,拿走吧!”
李老光棍的佯嗔,依旧回荡在他的耳畔。
回到家的小月生,反被大舅家的宝哥嘲讽训斥:“我说小胜德啊,咱家是什么家庭,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听你爸说,你那十元换了一个破盘子,你这是要疯啊……”
宝哥的讥讽,也萦绕在心头……!
“这是李爷爷送给我的宝贝,你们都给我等着,鼠目寸光的货色。”
小月生怒不可遏的啐道,转身便跑向了独眼王的家中。
独眼王眼光独到,一眼便认出了此盘不同凡响,进而心生一计,用一根手指摆平了年幼无知的小月生。
他揣着一千元,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家……
这儿时的一幕幕,一各个画面,如潮水般涌上了心头。
“王老,真的是您啊?”
年过花甲的独眼王,闻声一怔,他老眼昏花的望向来人。
“你是……?”
“我是月生啊,苍龙村的小月生!”
月生激动的语无伦次,以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人生有几喜,他乡遇故知,便是其中之一,本以为对方也会回以热忱!
可不曾想,人家却视若无睹,含糊其辞,装聋作哑。
独眼王手指微微颤抖,眼角闪过了一抹往昔,但又立马变颜变色:“你认错人啦,我也不知道什么苍龙村,更不认识什么月生月落的……!”
“您在仔细看看,是我啊!那个多年前卖给你定窑龙纹盘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