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看来今天又要有大鱼上钩!”
二秃子的嘴角露出一抹窃喜,凑到瞎三耳边小声嘀咕道。
“低调点,别太得意,要记住上一次的教训。”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是古玩行亘古不变的真理,因此鲁莽的瞎三谨慎了许多。
自从上次牵驴得手,已过了两百八十天有余,所骗得到手的赃款,早已被瞎三等人挥霍一空。
应了那句老话,钱来的容易,去的也快。
谭锦松偷瞄着右手边的三彩镇墓兽,不紧不慢的蹲下身,却拿起了左手边的斗彩鸡缸杯:“樊家井的物件,我说老板,你这都是高仿啊?”
古玩行最忌讳不懂装懂,这样做,只能令人生厌。
言谈间,也会透露出无知的弊端……
滥竽充数的他,其实在试探,用言语撩拨,等着摊主露出马脚。
很显然,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深吸一口烟的瞎三,也不恼怒:“哼哼…想当年地摊上卖出成化斗彩鸡缸杯,那个人就是我。”
曾经的捡漏事件,轰动一时,可以说人尽皆知,作为教育厅长的谭锦松,也略有耳闻:
“你是说张半城买走的那只?”
“对,破烂张花了十万从我这买走,然后他转手卖了一个亿,这么说吧,要是没有我,就没有破烂张的传奇经历……”
站起身的谭锦松,有些诧异,主管教育的他,跟不少藏家素有来往,曾经的首富张半城,与他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学区房的那块地皮,就是他拨给一龙集团的。
张一龙还曾在他面前炫耀:“谭局,你别看这物件小,但它却承载着成化一朝的风霜雪雨,一只杯,十两金,指的就是鸡缸杯!”
这些话,依旧历历在目,谭锦松涉足收藏,就是被张半城所启发!
虽然说他半信半疑,但还是怀着期待!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又出现了一件?那只鸡缸杯,不是在张一龙手里吗?”
瞎三故作姿态:
“成化鸡缸杯本来就是两只,当初售卖的老人,先找出了一只,被我的兄弟购得…
半月后,老人又来到古玩市场,把他手里的另一只也惠让于我。
这便是此只杯子的来龙去脉!”
面对振振有词的瞎三,谭锦松目光仍然狐疑,毕竟古玩行的故事层出不穷,只要是身处行业中的人,对于编故事,皆是信手拈来。
“呵呵,老哥你的段子不错,但也掩饰不了器物的贼光……”
“今天客人少,那我给你普及普及知识吧,贼光也叫火光,但你要了解,老器如新,价值万金。”
谭锦松望着瞎三手中快要燃尽的烟蒂,不由暗暗称赞,但他的疑惑还是没有解除:“看来老哥不简单,我倒要听听看。”
“听是需要学费的,先给你讲讲免费的课程,古代器物分为官窑、民窑、堂口,官窑都出自景德镇,由督窑官监督,所出器物皆精美无暇,格式化!
民窑则是百姓日常所需,并不需要约束,匠人们可以自由发挥,题材生动接地气,也不需要落年号款,就算书写,也是粗制滥造。
堂号款的器物,在两者之间,好的可以媲美官窑,同时兼具民窑的洒脱。
官窑因为量少费力,自打出窑那刻起,便被视如珍宝,爱护有加,我想我说的够明白了,不被把玩使用的器物,表面的火光自然是老器如新。”
瞎三的进步有目共睹,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此时的谭锦松内心在动摇,他上下打量,放弃了一些成见:“开个价吧?”
“五十万!”瞎三道。
拿起鸡缸杯的谭局,故作镇定:“五十万华夏币?”
“美金!”瞎三又补充道。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先把包子扔出去,看看狗感兴趣不,如果瞳孔放大,那便狮子大开口,假如人家不买账,五十万华夏币也不少了……
“哈哈!”谭锦松大笑不止:“德云社没选你,看来是错失良机啊。行啦,都是行里人,你开个实在价。”
二秃子有些沉不住气:“三哥,听说张半城要走出困境,要不然咱们还是找找他吧?毕竟这物件可遇不可求。”
“走出困境?”瞎三望向自己的帮手,佯嗔道:“两万亿,拿啥走出困境,你他妈以为是两万块吗?”
一唱一和的两人,相互帮衬,就等着谭锦松这条大鱼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