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芸芸众生眨眼百年!
外出换粮之行促进了他与父亲的关系,逐渐融洽。
也理解父亲的不容易,和为这个家而变白的头发。
父子就是这样,见面吵,不见还惦念。
二忽悠跟小胜德就像天生的冤家,相互看不上,积怨颇深。
让积怨升级的原因,就得从三天前讲起!
只见小胜德鬼鬼祟祟,从北大山一路而下,直奔二忽悠家。
拎了两瓶散白,一只猪耳朵!
“二哥在家呐!”
“我靠,是你小子,吓我一跳。”
睡眼惺忪的二忽悠,伸了一个懒腰,喝了一口枕边发黄的凉白开。
“我来看看二哥,路过烧酒坊,顺便买一只猪耳朵。”
“你小子指定没憋好屁!”二忽悠提高了警惕。
小胜德讪讪一笑道。“看二哥说的,咱哥俩没差几岁,乡里乡亲,有啥解不开的嘎哒。”
“行啦,别绕弯子,有话说,有屁放。”
小胜德闻言眉头紧锁,拍案而起。
“小爷好心好意来看你,买了酒,买了菜,你还不知好歹,算了,我拿去喂狗。”
二忽悠嘴馋,看着猪耳朵口水流一地。
“唉…”
“二哥小肚鸡肠,难得你来,陪你喝点,我去炒俩小菜。”
其实二忽悠挺苦,一个人无亲无故,也没什么朋友,家徒四壁,门窗漏风,耗子转一圈都眼含热泪。
小胜德望着角落里的一盆臭袜子,和炕头发霉的被褥,一阵反胃。
没过一会,猪耳朵拌黄瓜,炒鸡蛋,煮鸡蛋,鸡蛋糕,外加两个咸鸡蛋,端上了桌。
“二哥,咱是鸡蛋宴?”
他看着脏兮兮的锅碗瓢盆,满是苍蝇的饭桌,和他冒油的脸颊,瞬间没了食欲。
“老弟,单身汉的生活,不好过。”
两人盘腿而坐,蜘蛛苍蝇作陪,屋内散发着浓郁的味道……
汗臭味、袜子味、鞋臭味、和那单身汉荷尔蒙融合的味道,呛得小胜德忍不住轻咳。
“二哥,能把窗口开开不…”
“不能,前天风大,让我给钉上了。”
二忽悠一边说,一边狼吞虎咽,吃的那叫一个香。
“老弟你也吃啊!”
小胜德瞅了一眼所剩无几的饭菜,扒了一个鸡蛋,恭维道。
“二哥,其实我挺佩服你。”
酒逢正酣的二忽悠,挑了一下眉头,不禁凝视。
“老弟此话怎讲?”
“你看吧,别人忙乎一大年,还是口粮不够,二哥却不慌不忙,口粮充盈。”
就几句话的功夫,一盘猪耳朵没了。
“胜德你吃啊,别看着,到二哥家那就到自己家一样。”
小胜德鸡贼一笑:“二哥,不瞒您,我是来躲揍的。”
“咋了!又惹你爸生气啦?”
“唉,家里的米缸弄被我破坏了……”
二忽悠只顾着喝酒吃菜,小脸红扑扑的,一瓶白酒也见了底。
“二哥你听我说话没?”
“听呐…听呐…你说吧!”
“对啦二哥,你家米缸恰巧闲置,要不卖我吧,这样我也能躲过一顿胖揍。”
小胜德的坏心思终于显露,他偷瞄着二忽悠,把话题引开。
“那可不行,米缸卖了,米放哪?”
“既然你来看二哥,二哥也不是差事的人,听说你用玻璃球换铜钱,恰巧炕头有一个,你拿走吧。”
小胜德眼见计策行不通,但看着手里的道教花钱,却暗暗一笑…
也算是无心插柳,酒过三巡,吃了两个鸡蛋的他,起身道。
“嘎哒解开了,是老弟最大的心愿!”
“对啦二哥,我上北山,发现狐仙洞边上有一窝野兔,你有空也去看看。”
说完掏出了五十元钱。
“这铜钱算我买的,二哥要是想卖米缸,记得说一声,我出高价。”
云里雾里的二忽悠,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走到米缸前,陷入了沉思。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心急火燎的二忽悠,上了北大山,只见一只大野兔蹲在树下。
他蹑手蹑脚,一个箭步。
“噗通…!”
二忽悠掉进了一人深的玛瑙坑,撕心裂肺道。
“小胜德,咱俩不共戴天。”
“收旧家具,破瓶烂罐啦……”
艳阳高照的正午时分,独眼王又来到了苍龙村,他骑着二八自行车,扯开了嗓子。
苍龙村可谓是他的福地,只要来,便会有收获。
“您给看看,这物件咋样!”
小胜德沾沾自喜掏出了那枚道教花钱。
独眼王只瞥了一眼。
“一口价五百!”
与此同时,踉踉跄跄的二忽悠,终于爬出了玛瑙坑,他一路走,一路骂……
下山后,从王二愣口中得知,小胜德卖了一枚“花钱”,居然卖了五百。
因为当时王二愣也在现场,但他拿的铜钱,独眼王只给了三块。
二忽悠因此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挖空心思想要使坏。
两日后,多云转晴。
他趁人不注意,点燃了张家院外的柴火垛,顷刻间火光冲天,烟雾弥漫。
但神奇的一幕突然出现……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蜿蜒的火苗被扼杀。
张印生赶着小驴车换粮归来,发现柴火堆一片狼籍。
便急忙下车查看,隐约听到了卷卷流水…
他扒开柴火堆,猛然间发现一口古井!!
向下望去,井水清澈,鱼儿游动……
至此以后,张家的院子,老是郁郁葱葱。
虽然因祸得福,但咽不下这口恶气,小胜德来到下屋棚子,把事情讲述一遍。
“是该治治他。”
黄仙的牌位上,传来了尖声细语。
半晌后,黄仙语气一顿。
“二忽悠上辈子积德行善,也会有一段机缘,吓吓他便是。”
夜晚降临,圆月高悬,苍龙村显得格外宁静。
小胜德穿上一身白衣白袍……
繁星点点的夜幕,可谓月高杀人夜,无风也瘆人。
在法眼的透视下,只见二忽悠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喝着小酒,一杯接着一杯,酒逢正酣,倒头就睡,鼾声如雷。
小胜德指使一群小黄皮子,把睡梦中的二忽悠抬出了屋!
他便悄无声息的溜进去,去看那口令他魂牵梦绕的破米缸。
漆黑如墨的釉色,不见一点花纹,粗糙的表面,没有一丝特别。
米缸不大,高约三尺,口径四十公分左右,他轻轻掀开缸盖,只见缸内薄米一层!
不禁皱起眉头,如此破旧不堪的米缸,为何会散发出阵阵的宝光?
他再次启动法眼透视,居然无法将其洞穿……
睡眼朦胧的二忽悠躺在院中,一阵凉风袭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卧槽,喝大了……”
二忽悠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进屋舀了一瓢凉水。
“咚咚咚——”
连喝几大口,伸了一个懒腰,又憨憨睡去。
躺下便鼾声四起,这真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凉风徐徐,吹动了树梢沙沙作响,二忽悠翻个身,打个盹,又一次被冷风惊醒,他发现了自己,还躺在院外。
“我地妈呀…见鬼啦…救命啊……”
次日黎明,晨光乍现!
二忽悠渐渐恢复意识,满脸淤青的他,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
“挨千刀的,二爷要是查出来,我他妈刨了你家祖坟……”
时光飞逝———
晚秋将至———
它悄无声息的来,就像一个轻盈的舞者,谱写出了一片金黄。
金灿灿的油菜花,绿油油的大苞米,承载了农民一年的期许。
从不下地干活的小胜德,却一反常态,争着抢着,要跟父母下地收割。
二老面面相觑,会心一笑,一家人乐悠悠的赶着小驴车上了山。
张家这片田地,坐落在北大山脚下,种的是苞米。
今年苞米长势喜人,小胜德欢呼雀跃。
“丰收啦……丰收啦……”
喊完一个箭步,冲进了苞米地,也不怕叶片刮伤手臂,笨手笨脚的掰着苞米棒子。
父母都在低头忙着,无暇顾及小胜德在干些什么。
但就在此时!
他心里没缘由的一颤,耳边传来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
“你终于来啦!”
他心有余悸,右眼跳动不止,知道征兆难测,想起了三十六计的第一计。
“去他妈的,跑吧……”
没等跑出去几步,只闻“法相归一”弥散。
顷刻间!
他顿时化作一缕清风,瞬间身处洞内,只见洞内亭台楼阁,溪水潺潺,春意盎然,宛如圣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