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圣妩的话,沈归梧薄唇微抿,微微颔首。
“嗯,我确实是有纪念这个数字的意义在。”
听完所有的真相后,圣妩一瞬间眸光轻颤,她眼眶发热地看着沈归梧,眸色透着一丝心疼和水雾。
“你,怎么会傻到等我22年......”
嗓音嘶哑,几乎是酸楚的情绪涌上心头。甚至他都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再出现。
说着,圣妩原本拿着枪抵着他心口的手,蓦地一颤,那枪瞬间掉在地上。
“啪嗒。”
她几乎没有底气再这样对着沈归梧的心口说要他的命。
“二十二年,不算长。”
用来换这次和她的相遇,足矣。
沈归梧深深看着她,唇瓣风轻云淡地浅笑着,眉眼清隽毫无怨言。
可这串数字说起来容易,真要等待这么多年,又是何等地煎熬和痛苦,人生能有几个二十二年。
圣妩潋滟眼尾湿热模糊起来,她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见圣妩脸色仓惶难看,他立刻上前一步伸手牵住她的手抚着她,“阿妩,我们的相遇本就是一个轮回。”
“你的枪法是我现在教的,可等你43岁遇到20岁的我时,我的一身本领也是你教的。我们才是命中注定的爱人,只是老天跟我们开了个玩笑。”
这个玩笑的代价是,他和圣妩注定不会一起白头偕老。他会眼睁睁看着圣妩的出生,而她则会目睹他的衰老和死亡。
闻言,圣妩眼眶一红,心口密密麻麻的痛让她难以言喻地哑然看着他,几乎是颤抖着指尖抬起手来。
“那你就没想过,如果你这辈子都再也遇不到我了呢。”
“想过,可我更愿意麻痹自己,只要继续等着,你就一定会出现。”
沈归梧握住她触碰自己的脸庞的手,深邃眉眼注视着她,温润如玉的瞳孔中倒映着圣妩对他的心疼。
“沈归梧,我不值得......”嘶哑嗓音说不出的酸涩和沉重。
下一秒,圣妩眼眶中堆积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直接从眼尾陡然掉落下来。
“阿妩......”
见状,沈归梧眸色一慌,他立刻抬手替圣妩擦拭那滴泪,随即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对不起,我不该惹你哭了。”沈归梧迅速道歉,“阿妩,值不值得只有我知道,你不要负担这份感情,你如果想要,就收下。”
“你若是觉得太累......”
圣妩侧着头被他抱住,原以为他会说出放自己走的话,却不想。
“抱歉,你可以不爱我,但是我真的无法放你离开我。”
沈归梧用力抱着圣妩,实在说不出让她离开自己的话来。那二十二年里每个日夜的煎熬下,是一丝丝情线的交织和钻入骨髓,早就剥离不出来了。
闻言,圣妩呼吸一凝,她羽睫一颤,复杂神色抱着沈归梧说了句。
“归梧,我不离开,不走了。”声音极轻,带着嘶哑。
......
沈君生躺在客厅里疲惫睡着了,而顾墨怕他有什么事,折返回来看看。
一进门,顾墨就看到沈君生身上盖着一张毯子,狼狈倦怠地睡着了。
可即便睡了,他桀骜冷冽的眉宇间紧紧锁起,神色恍然紧张,显然是梦到了什么极为在意惶恐的事情。
或者说,是人。
而作为沈君生从小一起长大的心腹,顾墨冰冷的眸子一沉,他看得出来太太和老爷跟少帅之间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复杂。
当年少帅和那个女人的细节他不知道,他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可他知道这些八年来少帅是怎么过来的。
少帅这两年几乎没回过沈宅,每次疲惫了都是去那个戏班子里待着听戏,一个人坐着,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太太在那个戏班里17年,而少帅这两年去听戏都没和太太见过一次,更没有和老爷撞到过一次?!
顾墨想起之前沈君生让他查的事情,原本一开始少帅只以为圣妩是个和那女人极度相识的人罢了,可是,自从少帅第一次因为太太动手而住了医院之后,似乎什么都改变了。
脑海中蓦然浮现起那日沈君生在医院醒来的画面......
沈君生从病床醒来之后,立刻冲出了房间。
伸手就是抓住了顾墨的衣服,“圣妩呢!圣妩在哪儿?!”
他猩红的瞳孔仓惶阴郁,眼底血丝凌乱,格外激动和慌乱。
闻言,顾墨一瞬间回错了意,“当真是她把你伤成这样的!我这就去把她抓回来审问!”
少帅和那个女人一间屋子,结果她没事,少帅倒是身受重伤了,他就知道那个女人有很大嫌疑。
可顾墨还没转身,却被沈君生一把拉住,厉声呵斥。
“不许你碰她!”
“?!”
顾墨被他突然的厉声吓到,然后转首疑惑地看着他,“爷,难道不是她将你害成这样的?”
沈君生却不愿多说这件事,只是死死揪住他的袖口,再一次戾色。
“她人呢,你快告诉她人在哪儿!”嘶哑的嗓音透着极不稳定的波动,眼眶红的吓人。
“这个时候,圣......太太应该是在沈宅休息。”
顾墨鲜少见他这个样子,虽然不知道情况,但也只能先老老实实回答安抚着他的情绪。
“对了,今天下午的时候,太太曾经来看过您一回,我怕她居心不良,拦在了外面。”
闻言,沈君生瞳孔一动,猩红的鹰眸倏然有了亮光,“她来看我了?!”
语气急速微颤,“那她有没有说什么!她有怎么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