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君生嘴上说着不在意,可等到沈归梧和沈清欢都没在圣妩身边后,他还是一身酒气地闯进了主院。
“大少爷,你要是这样被老爷知道了会被家法责罚的!”顾白努力拦住沈君生,毕竟他也看得出大少爷对于太太那不该有的眼神。
“滚开!”
可沈君生此刻漆黑的瞳孔映入满眼的红,已经遭受过一次夺妻之恨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厉声呵斥着顾白,直接掏出了腰间的配枪来。
直指顾白的眉心!
“要么滚开,要么,我从你身上踏过去!”
见他来真的,顾白眉心一跳,正苦恼棘手对面着沈君生,身后倏然传来如同救世观音般的声音。
“顾白,让他进来吧。”
闻言,顾白瞬间回眸,还没来得及高兴,但又想起圣妩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和沈君生这样的野性糙汉待在一处屋子里,他实在是不敢冒这个险。
“太太,这不行啊。”他苦哈哈着脸。
谁知圣妩却丝毫不担心,甚至是劝说着他放沈君生进去。
“放心吧,我相信沈君生还没冲动到要做什么违背道德的事情来,你说呢,儿子。”
圣妩幽幽一笑,目光幽深地斜瞥着站在日落下,一身休闲西装都遮掩不住悍劲肌肉身材的沈君生,这是她见他第一次穿西装,西装革履下充斥着一种野性糙汉的荷尔蒙气息。
闻言,顾白有些头疼了回眸看了眼沈君生,见他眼眶发红,一身酒气,他还真不好说啊!
最后,还是圣妩说可以让顾白远远瞧着两人在后花园中交谈,虽然听不清两人说什么,但可以看得见两人的举动以防万一下,顾白才松了口。
后花园的凉亭之中。
圣妩还是那身淡红色的珍珠旗袍,原本挽头发的玉簪被沈清欢拿去了,说是既然主人无法陪在她身边,拿根簪子睹物思人不过分吧。
所以圣妩披散着一头浓密顺滑的微卷长发,她双手环胸,漫不经心地抬眸看着眼前高出自己一个头不止的男人。
她微微拧眉,在沈君生说话之前,“你坐下说吧,我不想抬头看人。”
虽是求人的话,但她说出来极为理直气壮的命令。
偏偏,沈君生听到这话,他竟然真的一言不发,只是看了眼圣妩后便乖乖地坐在了石凳上。
只是他身形高大,有一米九几,头身比极好,那双长腿在坐下不能直放着,还需要微微伸出些才能正好坐着。
见他跟只阿拉斯加一样,威风凛凛却又乖顺听话着,靠在柱子上婀娜站着的圣妩,脸色也好了不少,柔柔一笑,颇为好心情地。
“说吧,你有什么事。”
沈君生却是没急着开口,冷冽目光深深停在她身上这件淡红色的旗袍上,眸中之中透着一丝追忆和荒凉,明明,八年前他也能如此看到的。
略一沉吟,他这才缓缓抬眸睇着圣妩开了口。
“你想要什么。”
沈君生眼眶中眼白爬上几缕猩红血丝,一夜未眠的他深邃的眼窝下染上疲惫和深色,高大身躯军人坐姿,透着一种别样的颓靡美感。
“要什么。”
圣妩眨眨眼,漫不经心撩起眼睑,也不遮掩,直接轻笑一声勾唇道。
“我不是说过么,要你和你父亲的爱。”
这话一出,沈君生瞳孔微动,他紧紧凝着圣妩的美眸,手背青筋纹理格外性感好看的手收拢紧握。
“那你为什么接近清欢。”
圣妩冷嗤,“关你什么事。”
“清欢性子孤傲坚韧,你要是骗了她利用了她,她性子不比我温和一丁点,你不要玩火自焚。”他如何看不出,沈清欢对圣妩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即便不想承认,可是他们兄妹三人身上都有沈归梧的影子,沈归梧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也不会是善茬。
“玩火自焚......”圣妩听着,却根本不在意,“等引火烧身了再说吧。”
沈君生见她根本不听,面色一噎,便也不再提这件事。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我的爱么,那为什么你是嫁给沈归梧,而不是我!”
沈君生周身的气息冷冽低沉,他坐着抬眸,眼角泛起薄薄的红,黑瞳氤氲着复杂的情绪,一字一顿冷静低沉的嗓音,格外冰冷。
圣妩缓缓撩起美眸睇着他,似乎认真想了想,随后,潋滟看似深情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一丝温度感情。
“因为......你现在质问我,不就代表我已经赢了么。”
“沈君生,别这么廉价,从你主动找我那一刻的开始,你就没了筹码,我才是选择权的归属者。”
如果沈君生对她没有感情,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一个战场厮杀的少帅更不会问出这种儿女私情的卑微话语。
听着她的话,沈君生沉默了,他漆黑寒凉的眸子一颤,仿佛是被圣妩看穿的无力和无措,凝着圣妩笃定的神情。
“呵哈哈哈......”原来她知道啊,有的人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赢了一切。
沈君生蓦地低下头,细长的羽睫遮住他眼底想神情,他扯唇像是小丑一样的笑着。
“果然,你不是她,她不会这么残忍对我......”语气极轻地喟叹一句。
随后看着腰间那柄抓握地上已经起毛破烂,自己却也继续留着的鞭子,沈君生眸光一凝,随后他鼻息翕合轻叹一声。
隐藏着眼眶中的情绪后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圣妩,扯唇笑了笑。
“好,那我祝你,百年好合。”
沈君生深深看着她,语气极缓,一字一顿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沉重。
说罢,沈君生站起身,没再多问什么,径直朝着外面走去了。
这满眼的红,当真是比让他战场上流的血还要痛。
圣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眸光微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