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竟也配肖想当为师的道侣!”
圣妩拿出一张手帕,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刚才打了他的玉指,刚才还对怀瑾劝说不再激进柔和面色又变回了冰冷凉薄的狠戾模样。
“行了,既然你还愿意替为师尽快修炼,那便不惜一切代价继续杀人吸功,至于杀夫证道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说罢,她抬头,将那帕子丢在了石地上。
闻言,怀瑾怔忪偏过头,一瞬间回过神来了,束好的发丝略微凌乱几缕贴在了脸颊边,他呼吸一沉,缓缓转首望着圣妩。
“所以,你刚才所谓不再逼迫我的话......”
“都只是用来让我妥协主动被你利用的激将法!”
他反应过来了,圣妩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放弃了筹谋至少五年的事情。她从来不会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她唯一的心软只有御尘冥和花凌酒会有。
并且她说什么认命之类的话,不可能,她狂傲的性格是绝不会的。
所以她刚才的表演,就是为了让自己认清他的自卑和担忧,让他跪着求她来利用自己?!
“比起御尘冥,你唯一比他聪慧的点也就这里了。”
圣妩冷嗤一声,美眸泛着阴戾睇着他。
“你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超越御尘冥,至于道侣的事情,为师只会选择最强的那个人,即便是要杀夫证道,也该是最好的才是。”
说罢,她衣摆一动,遥遥转首朝着别处走开了。
见状,跪在地上的怀瑾身躯一晃,几乎是要倒在地上的程度,额角细密的汗让发丝紧贴着,左边恐怖右边俊美的脸庞充满着荒诞诡异美感。
黑瞳之中没有光亮,仿佛堕入深海的尘埃,永无见光之日。
“呵......”
怀瑾跪在地上缓缓仰起头露出流畅的下颚线,扯唇冷笑一声,不知在笑自己痴心妄想圣妩的关心和怜悯,还是在笑圣妩的无情和算计。
明明,这一世他最开始想要的是站在所有人头上,不再被轻视羞辱,可现在,连脸都不要了......
怕是青楼楚馆之中的人都被他这么恬不知耻地跪着求垂怜吧。
她要最强的,要最强的人作为最后被她亲手杀掉的道侣......
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有机会!只要他超越了御尘冥,那他也有了被她正视的奢求!
“呵哈哈哈!”
之后,怀瑾像是疯了一般大笑起来,嗓音低沉而又癫狂病态。
只是笑着笑着,他猩红的眼尾不知不觉落下了一滴泪。
无颜啊无颜,你真是贱啊!
最后,怀瑾捡起地上被圣妩打落的面具,缓缓戴在左边丑陋无比的脸上,只余下右边俊美无俦的半张脸。
师尊,你会如愿的。
......
五年后。
距离仙云宗约莫一百里的小镇上。
“诶,这位仙友,请问仙云宗是往这个方向么?”
一凉棚下正有一支队伍在询问着某位黑衣少年。
虽是戴着银色雕花面具,但那少年露出的右边脸却是剑眉星目的,气势沉稳内敛,即便是身着简单的黑袍,但也能看出此人非池中之物。
可面对那带队老人的询问,少年根本不理会。
“老板,钱。”
他迅速拿了刚出炉的桂花糕,已经入冬,少年熟练地给桂花糕设下保温结界,随后就要俊容冰冷的迈步离开。
见状,那问路的老者面上有些挂不住。要不是他们不熟悉仙云宗方向,和另外一只队伍半路走失了,他一个长老何至于拉下面子来问一个看着有些不凡的少年。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长老问你话呢!”
那长老身后的一少女面色有些不渝地瞪着少年,看似替长辈出头,可她微微瞟着少年俊容有些面色微红的模样,却是另外一种情况。
少年怀瑾并没有理会,只是微微拧眉,要不是急着给师尊送热乎的桂花糕,他真想一剑杀了!
比花凌酒还吵,却不如花凌酒讨喜。
“诶,你别走!”那少女见怀瑾似乎自己,顿时面色有些尴尬涨红,恼羞成怒想要向前一步去拦住怀瑾。
“河洛,行了!”
好在带队长老有些理智。
“现在正是各个门派赶往仙云宗比试的重要时候,万一那少年是哪个门派的传人,只会让我们提前树敌,得不偿失!”
闻言,那少女河洛也知道这事的重要,不由得面色微沉但也听话着。
“是,长老。”
这边。
怀瑾捧着桂花糕,迅速御剑飞往了一处湖边。
“师尊。”
又是五年的变化,少年的嗓音已经沉稳磁性着,变得极为质感。
只见那湖边,是一座鎏金色华丽的撵轿停着,而负责拉撵轿的妖兽,正是圣妩曾经强迫着被怀瑾契约的凤凰一族族长,白梧。
听到声音,那撵轿前面的帷幔自动掀开,露出里面半张精致绝美的脸庞来。
“师尊,这家的桂花糕弟子尝了,尚可。”
怀瑾长腿迈去,熟练地半跪在撵轿门前,没有逾越进去。
随后拿着手帕隔着手指,屈指捻起一块桂花糕来,仔细递到了轿中之人面前。
闻言,圣妩缓缓睁开眼,撩起一双潋滟而又清冷无温的美眸。
她也不用起身,就是斜躺在软榻上,轻启红唇便有怀瑾给她递上糕点来。
只是圣妩还未吃下,便先倏然蹙了黛眉,凝声。
“你身上,有股刺鼻的胭脂味。”
“弟子知错,方才买桂花糕时有人问路,恐那时风吹过来的。”
闻言,怀瑾顿时剑眉一拧,他闻不出来这些只能分辨圣妩身上的气味,但知道圣妩对此极为敏感。
不禁黑瞳深处有些杀意,都是那个女的让师尊嫌弃自己了。
圣妩睇着那桂花糕,没了兴致。
“这糕点染上别的气味便脏了,扔了吧。”
说罢,她又遥遥闭上了眼,不再理会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