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倾语气同样刻薄的逼向她，眼里毫不掩藏着厌恶的模样。
闻言，两人不过两个拳头距离，四目相对的瞬间。
“......”
“......”
刚刚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倏然凝滞死寂下来，两人皆是无言。
甚至，挨得极近的两人，裴玉倾能清楚感受到，圣妩一向冷静自持，没有温度的瞳孔。
倏然一颤，眸光中，似有什么划了一刀。
四分五裂。
她捏着他下颚的手，手腕一颤，力道明显松了。
而裴玉倾说完后，呼吸一滞，刚才脑袋一热直接说出，可现在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也。
没有后悔。
依旧是冷冷的剜着圣妩。
见状，圣妩收敛了眸色，还是那般没心没肺的冷笑着。
“是么，那裴督主，可要好好记得这句话。”
闻言，察觉她心情不妙的裴玉倾眉梢微动，倒不是担心她，而是，担心她给自己穿小鞋。
可是，圣妩之后的举动，却丝毫没有报复行为。
只是给他施针，压制着寒毒，全程一言不发。
而她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漠着脸。
仿佛，她对一切都没有了什么兴趣。
最后，在她离开的时候。
“裴玉倾，中秋节那晚，我要你帮我引萧落沉来到我面前。”
圣妩脚步停在了门口，头也不回，微微侧着脸，嗓音冷然。
闻言，正在穿好衣裳的裴玉倾，指尖一顿，阴鸷眸光微缓。
“你说什么？”
他有些不确定地抬头，想看透过圣妩的背影，看到她背后的算计。
她疯了！
前几天他好不容易让她假死逃出来，现在却又要出现在萧落沉的面前，这不是发疯是什么。
可是圣妩却不做多的解释，只是冷然威胁着。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将萧落沉引到我面前，届时看我的手势。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利用你了，后面，我也会最后一次为你施针。”
“我们，两清！”
说罢，一身黑色装束的圣妩，直接抬脚离开了。
独留下，目光阴沉困惑的裴玉倾。
她刚才的话，给他一种，所有事情都会完结的解脱感。
可是，这个女人想要的东西，他至今没有看清。
她会这么简单的就放弃？
更何况，以她狠毒无情的脾性，当真，是最后一次利用自己......
尤其，想着刚才圣妩的质问。
自己，怎么可能会在意她的鬼话！
荒谬！
裴玉倾下颚线紧绷，有些失神的抬手将衣服系好，眸光深深，似还在否定着什么。
以至于，他忽略了，自己对圣妩说的那些伤人之语。
......
回酒馆的路上。
黑团子能明显察觉到圣妩的心情十分不妙，所以战战兢兢着没有敢开口问什么。
它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直接把宿主的杀气冲完了！
而明钰跟在了圣妩的身旁，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明眸善睐微抬，看了眼绝美无双，即便是一个侧颜也能令所有东西黯然失色的人儿。
眸光微动，但是，袖口中微微收拢着。
他克制了眼底的一丝微光，小心掩藏着。
而圣妩，只是一言不发的走着，纤细的身影在黑暗中，仿佛被吞噬，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只觉得，莫名有一股黑暗阴霾笼罩着。
无边破碎和孤寂。
......
过了两日。
中秋节这晚。
盛京的街道尽是繁华的张灯结彩景象，许多装饰灯笼悬挂在城墙之上，周围的河流水面，尽是各种各样的花灯，随水而动。
对于夜市还算开放的盛京街道上，人头攒动，喧闹声嘈杂。
还有许多的小贩叫卖和表演着。
夜幕之下，是流光微动，一片繁荣的盛况。
许多百姓皆是上街游玩。
盛京女子的地位虽然偏低，但是在这种热闹的场景和特殊节日，还是能自由游玩的。
当然，大多是以面纱遮脸的。
而。
沈颜孀这样的现代女子，看着周围许多的姑娘，皆是面纱遮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眸光复杂。
“沈姑娘，怎么了？”一直观察着她的圣妩，很是合时宜地递上了话题。
沈颜孀眸光微动，收回目光望向了圣妩，犹豫了会儿，还是说道。
“你觉得，我要不要也戴上面纱？”
毕竟，她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自己大概率是回不去现代了。
倘若她一直以现代人自居，终是做着与这个封建社会格格不入的事情，那她，到底是异类。
闻言，圣妩明白，她不是在问简单的，是否要戴面纱这么简单，而是。
是否会随着时间，被这个时代同化。
圣妩挑挑眉，转首看了眼周围那些，基本是带着面纱的女子们。
俊美无俦的脸庞泛着一丝肃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那你呢，你自己想戴么？”
两人停在了一处地方。
沈颜孀认真想了想，看着圣妩那双清澈明晰的星眸，摇摇头。
“不想。”
她是个现代人，受的教育和环境，本就是包容解放女性的，如果让她压抑着，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