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深夜。
在沈颜孀昏睡之后,圣妩跟着明钰,前往了一处别院。
而素仪则是留下来,看守着。
圣妩身披一袭黑色的斗篷,推开了别院的门,进去之后,兜兜转转绕开前院,站立在一间房屋前。
圣妩瞥见紧闭的房门,眸色不耐,直接抬脚一踹。
“嘭!”
门被踹开了。
而。
“你!就不会敲门么!”
一道咬牙切齿的低斥声,骤然响起。
而圣妩,狭长妖媚的狐狸眼瞥着房间内,屏风旁,刚褪下上衣,准备换一身新衣物,人鱼线腹肌十分优美流畅的男人。
很是笑容潋滟的勾唇,随即,吹了个口哨。
流里流气地,“没想到啊,裴督主竟是如此饥渴难耐,故意不关门等我来,看到你欲擒故纵的一幕。”
一句话,瞬间将裴玉倾刚才的呵斥,变为了他的故意为之。
闻言,迅速拉过旁边新衣,掩盖在自己身前的裴玉倾,黑着脸,深吸一口气,咬牙。
“那你,就不知道敲门的礼仪么。”
说着,他立刻走到了旁边的屏风后,先行穿好了衣服。
免得这个疯女人看着自己衣不蔽体,又再说什么恬不知耻的话语。
闻言,这回圣妩倒是挑挑眉,破天荒的先将门掩好。
“哦,现在我知道了。”
这才一身男装,慢悠悠地走向裴玉倾,眸色挑衅。
“下回还敢。”
见状,已经穿好了衣服的裴玉倾,太阳穴跳了跳,感觉又有些疼了。
“你这是,刚杀完人?”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是笃定的。
圣妩不像是在沈颜孀面前走路大步流星公子模样,这会儿,倒是一步一晃,扭着腰肢朝着屏风方向而去。
瞥着地上,那虽然没染血,血腥味细微对她来说却是十分敏感的衣服,圣妩眸光无温,毫不在意。
裴玉倾微微拧眉,倒是没想到,这个疯女人的狗鼻子这么灵。
对着她,倒是没说什么,“关你何事”,而是稍微糊弄解释了下。
“拜你所赐,萧落沉对于我的怀疑和忌惮多了不少,那些惹人烦的苍蝇找死!”
毕竟,他要是怼她了,接下来的施针,她肯定会想办法还回来!
亏的是自己!
闻言,圣妩也知道,是那些探子的事情,于是耸耸肩,走到他的面前。
“既如此,那裴督主就好好杀个干净,可别,留下祸害啊。”毕竟,那些探子要是太多了,难以纠缠,自己在裴玉倾身边的事情就有可能曝出。
到时候自己的计划可就要被打乱了。
说着,圣妩妖媚微挑的狐狸眼一弯,透着骇人的阴狠和杀气。
见状,已经见惯了她无情狠毒模样的裴玉倾,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走向了屏风后,明钰已经准备好了的冷水桶。
“行了,先施针吧。”
说着,裴玉倾转过身去,经过三四次的施针,这会儿他已经能够面色淡定的,在圣妩的面前脱衣,只余下一条严密穿戴的裹裤。
圣妩撇嘴冷笑讥讽着,“都是要脱的,裴督主刚才偏要穿新衣一副防范我的模样,真是,贞节牌坊有些多了。”
“......”
被她羞辱的裴玉倾脸色铁青,背对着圣妩,努力压抑着眼里杀气和怒意,这才一言不发的走进浴桶内。
只要他不回答她,让她一个人唱独角戏,他就不会被气死!
见状,圣妩觉得没趣,冷嗤一声,直接抬手放在了裴玉倾的背上。
稍微温热柔软的手,接触到了一片疤痕冰冷的背部。
“你做什么!”
一瞬间,裴玉倾全身汗毛竖起,阴鸷的瞳孔泛着恐慌和厌恶。
显然是对她的肢体接触十分抵触的。
“当然是给你看看寒毒怎么样了。”圣妩理所当然,随即反嘲,“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我还能占你便宜。”
“你觉得,你配么?”
哦,她确实是在占他便宜。
可是,裴玉倾听着这话,却是明白圣妩是在嘲笑自己的残缺身体,手下紧紧捏着拳头,一直觉得自己如此也毫无什么的他。
倒是在震怒和杀气中,出现了一丝细不可察的自卑。
“你!”
裴玉倾侧了侧脸,斜瞥着她。
想说什么,可,却又无法反驳!
见状,圣妩眉梢一挑,阴暗的瞳孔眯了眯,在他心绪不稳定,判断力降低的时候,倏然改变了态度。
她迅速捏过裴玉倾的下颚,将他狠狠转过来对向自己。
“裴玉倾,你在意我的话了,是么。”
两人同样毫无温度,狠厉无情的瞳孔相对着,圣妩那双犀利的目光,仿佛照射进了裴玉倾瞳孔里黑暗的地方。
却不是光明。
而是更加幽深发暗!
裴玉倾一听,瞳孔陡然抬起,折射着利光。
“怎么可能!你当真是喝酒喝多了,得了失心疯,什么都能乱想了。”他是知道,她喜欢喝酒的。
裴玉倾语速极快,笃定万分。
可是,他越是这样急切否定着,圣妩脸上的笑意就越是要照射在他眼里,像是讽刺般。
她素手捏着他的下颚,微微靠近他,吐气如兰,眸色阴冷得意。
“你看,你急了。裴玉倾,你之前可是对我的胡言乱语从不放心上的。如今,你越是急于否定,就说明,你心虚了。”
裴玉倾细长的羽睫一颤,对于她的触碰,已经来不及去反应了,反而,是有些薄怒的瞪着她。
“你放心,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你,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我是不配有,可你不也和我一样么!”
她和自己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母亲和弟弟都能陷害利用。
她的感情,谁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