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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在为我难过?(1 / 1)


田椒正跟一朵紫色的小野花骂祝景殊呢,冷不防背后有道声音道:“在聊什么?”

田椒先是一僵,而后很快恢复镇定,道:“就随便聊聊呗,你又不许其他人跟我说话,我就只能跟花花草草说话解闷儿了。”

祝景殊也不知道是真没听见田椒之前的话还是假没听见,道:“你可以选择跟我聊。”

“……”田椒用见鬼的眼神看他,那意思是你没事儿吧。

“既然你不愿意,那算了。”祝景殊道:“你继续跟它骂我吧。”

田椒:“。”

原来是听见了的啊。

她又不是神经病,也不可能真揪着一朵无辜的野花叨叨半天,站起身跟在祝景殊后面道:“你今天心情不错哦?”

“嗯。”祝景殊道:“合同签了,现在裴氏已经是我的了。”

田椒一哽。

这对祝景殊来说是好消息,对她来说可不是。

“如果。”田椒说:“我没有出现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办?”

“没有这种如果。”祝景殊淡声道:“我们大费周章把裴行川砸伤,就是为了趁此机会让陈雅霖提出冲喜这个主意,相比起世家大族中那些精明的千金小姐,在乡下被养的单纯无比还拥有一副好皮囊的你最为合适。”

“你是完全处于A城之外的,只有你这样的身份,裴行川才不会戒备你。”

田椒耸然一惊。

她来A城,竟然都是祝景殊他们计划好的?!

“最开始定的是田嘉嫣吧。”田椒吸了口气,“要是田嘉嫣没有闹呢?!我那对所谓的父母根本就不会想着把我接回来!”

祝景殊穿过小径,这一片种了大片的月季,正值花期,开的非常漂亮,田椒觉得这面花墙有些眼熟,想了想记起自己曾经在桑令雪的住处见过,品种都一样,可见邰琳溪对桑令雪恨之入骨,却又不自觉的想要去模仿她。

这种精神状态……还挺变态的。

祝景殊在花墙边停下,道:“田嘉嫣一定会闹,因为在那几天她听说了很多关于裴行川的不太好的传闻。”

“……你们透露给她的?”

祝景殊只是笑了笑,道:“当然,如果田嘉嫣妥协了,也有办法。”

“什么?”

“她死了的话,田栋不就只能把你接回来了吗?”祝景殊折下一枝花,微笑。

“……”田椒后背发凉,直冒冷汗。

一条人命,田栋竟然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吓到了?”祝景殊将手里那支开得正好的月季递给她,道:“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用这种办法。”

田椒一口气还没松,祝景殊又说:“因为这样太可疑了,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田椒撇开脸没有接那只花,祝景殊也不在意,将月季随意别到了田椒的发间,欣赏了一会儿才说:“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否则你就会嫁给武立那种废物了。”

他竟然连武立都知道!

田椒抿紧唇,道:“你让我觉得……”

“恶心?”祝景殊坦然问。

“不……”田椒看着他的眼睛,“你让我觉得陌生,无比陌生。”

祝景殊僵住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田椒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对你的印象真的很好,我来到A城那么久,你是唯一一个见面就让我觉得是好人的人。”

祝景殊僵硬的扯了下唇角,道:“辜负了你的信任,真是抱歉。”

田椒摇摇头,“你辜负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祝景殊转身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光亮,冰冷一片,一瞬间让人联想到某些精密仪器铸造所用的合成金属。

“你觉得,那才是真实的我?”他捂住脸笑出声,“装了那么多年,确实在某些时候,我自己都忘记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他垂着眼皮,瞳孔里映出田椒的脸,“但很抱歉,我从来不是你印象中的好人。”

“当我还年幼的时候,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喜欢我,不管是我考到了满分,还是比赛拿了第一名,她连笑脸都不肯给我一个。”祝景殊淡声说:“我的父亲就是个酒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在外面厮混,起初,我以为是因为父母关系不好,母亲才厌恶我。”

“但后来,祝秋冉出生了,她自私,愚蠢,势利,可我的母亲爱她若珍宝,百般纵容,只要是她想要的,裴似菡都会给她,不分对错。”

田椒蓦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祝景殊祝秋冉两兄妹时,还曾有过感叹,说他们两的性格完全不像是同一个爹妈生的,祝景殊体贴温柔过了头,祝秋冉却嚣张跋扈的很,仔细一想,其实太明显了。

只有在家里备受宠爱,才会养出祝秋冉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而祝景殊的温和,就是在这长期畸形的家庭环境下被逼出来自保的。

“直到有一次,裴似菡喝多了酒,又在家里发疯,我去劝她,她忽然指着我破口大骂,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她的儿子。”

田椒抿了下唇角,轻声说:“所以,你找到了邰琳溪?”

“不。”祝景殊道:“是她主动找到了我。”

“我很清楚,她是想利用我为自己报仇。”

田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祝景殊,一个生母,一个养母,全都不是好东西。

“虽然我厌恶她,但我同意了。”祝景殊在阳光下笑起来,“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得不到很多的爱,那就得到很多的钱吧。”

“可是……”田椒说:“可是那不是裴行川的错。”

“你又忘了。”祝景殊淡声说:“我不是个好人,当然不会搞冤有头债有主那套,我想要的东西在他手里,当然要不择手段的抢来……这才符合我的人设,不是吗?”

田椒觉得他疯了。

或许祝景殊早就在这二十多年压抑的时光中疯了。

“看你的眼神。”祝景殊微微疑惑:“在为我难过?”

“没有。”

祝景殊道:“难怪裴行川喜欢你呢,手上沾满了血,身上背满了孽的鬼,确实都爱纯真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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