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椒听见这声音，惊喜道：“二哥！”
“嗯。”裴行川从院门外进来，将田椒挡在了自己身后，漠然的看着裴行远：“看来你的智商并没有随着年纪而增长。”
“你！”裴行远脸色铁青：“我是你大哥，你这是什么态度？”
裴行川道：“如果你不是我大哥，这会儿已经不可能好端端站在这跟我说话了，毕竟没有人会容忍一个脑残这么多年。”
裴行川说话一向难听，今天更是句句都往裴行远的肺管子上戳，裴行远气的浑身发抖，但又不敢跟裴行川动手，只能转头道：“姑姑！他这么羞辱我，你都不管吗？”
兄弟两从小吵到大……或许该说是裴行远单方面的搞事，裴行川一般是不会搭理他的，这种场面裴似菡不知道见过多少，无奈的叹口气道：“好了，你们两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雅霖的病情！现在医生说要送去精神病院，行远你怎么看？”
“不行。”裴行远炸毛道：“要是让人知道裴家的大少夫人成了个神经病，我以后的面子往哪儿搁？”
田椒眸光微变。
看他这么愤怒，田椒还以为他是关心陈雅霖呢，现在看来，裴行远在乎的分明是自己的面子和名声。
裴行川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诮：“你觉得你能封锁这个消息多久？”
裴行远理直气壮道：“我是封锁不了多久，但你能啊。”
“……”裴行川笑了，“那我凭什么帮你？”
“这又不仅仅是我的事！”裴行远皱着眉道：“雅霖可是被你关祠堂关疯的，这事儿传出去对你也没有好处！要是不想让裴家变成笑柄，你就必须管这事儿。”
“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裴行川冷淡道：“我这人，最不在乎的就是名声。”
“裴行川！”裴行远压抑着怒火：“这事儿跟你脱不了干系，现在让你压着消息对你对裴家都好，就算你不在乎名声，那裴家的名声也不要了吗？当初爸把家里的产业留给你，就是让你这么糟践的？”
裴行川面无表情道：“我早说过，裴家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
“所有东西，我都不在乎，是你自己没本事接住。”
裴行远难堪至极。
裴柏临终之前亲口说裴行远不是管理家族的料，所以越过裴行远这个大哥把家业交到了裴行川手上。
但当时没有任何其他的人证，裴行远咬死不认裴柏有遗言，裴行川也懒得跟他计较，裴家的家主之位才会空悬多年。
“好了阿川，你也少说两句。”裴似菡沉声道：“你跟姑姑交个底，雅霖的事情，真的跟你无关？”
裴行川散漫道：“要是我，她这会儿还能在里面发疯？”
“……好，我信你。”裴似菡说：“但她疯的太蹊跷了，嘴里还一直叫着田椒的名字，我想她遇见的事情多半跟田椒有关。”
裴行川眼神冷淡：“所以呢？”
“……我不是怀疑小椒。”裴似菡说：“她人都不在老宅，肯定不是她做的，只是觉得雅霖受到惊吓的原因可能和小椒有关，她一直让小椒快走，离开这里，是不是她认为，小椒也会遇到危险？”
裴行川看向田椒，田椒轻轻点头：“她是这么说的。”
“我去看看。”裴行川抬步往里走。
裴似菡担忧的对田椒道：“好孩子，你劝劝阿川，这件事我估计只有他能查清楚了。”
田椒只是笑了笑：“您说笑了，我怎么能左右他的想法呢。”
“这么多年，他身边就只有你留住了，肯定是对你不同的。”裴似菡柔声说：“我知道你跟雅霖有过节，但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对不对？”
田椒想了想，说：“我无所谓啊，反正也跟我没关系。”
裴似菡：“……”
裴行川不在，裴行远的气焰又嚣张起来，道：“留在裴行川身边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田椒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道：“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
“你！”
裴行远刚要骂街，裴行川已经从里面出来了，他没说什么，只是对田椒伸出手：“回去吃午饭了。”
田椒点点头，把手给他，裴似菡连忙道：“就在家里吃了饭再走吧？”
“不用了。”裴行川脸色很淡，“还有事要要处理。”
“阿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自己心里有鬼，当然怕鬼索命。”裴行川扯了一下唇角，他讥讽的看向裴行远：“与其在这里发疯，还不如去问问你的枕边人，为什么会害怕邰琳溪的鬼魂。”
裴行远浑身一僵：“……你说什么？”
裴行川当然没那个好心跟他说清楚，牵着田椒就往外面走。
“裴行川你站住！”裴行远嘶声道：“什么叫害怕我妈的鬼魂？”
邰琳溪正是裴柏的原配发妻，裴行远的生身母亲。
裴行远没能从裴行川那里得到一个答案，他握紧拳头，转头冲进房间，想要从陈雅霖那里得到线索，裴似菡站在院子里，看着裴行川离去的方向，半晌，握紧了手上的玉镯子。
……
“疯了？”天气晴好，桑令雪站在院子里修剪花枝，听见这话动作一顿，“真疯了？”
“我去看过了。”青菏道：“那样子如果真是装出来的，那这位大少夫人倒是长进了不少。”
“怎么疯的？”
青菏道：“说是受了太大惊吓，也有人说是中邪了。”
“吓疯了？有意思。”桑令雪笑起来，“裴家已经很久没有发生有意思的事情了。”
“少爷去看过陈雅霖后，提了邰琳溪这个名字。”青菏蹙眉道：“这件事难道还和邰琳溪有关系？”
咔嚓一声，桑令雪剪下了一支破败的月季，莞尔：“邰琳溪？那就更有意思了。”
“我倒是有些期待了。”清透阳光下，桑令雪微微眯起眼睛：“希望他们能在裴行川手里活的久点儿，不要辜负我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