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泰林赶紧道:“她……她被我藏在一个地下室里……那个地下室很隐蔽,只有我,只有我才能找得到!”
他生怕裴行川再次折磨他,哽咽道:“我没有骗你……那地方是我自己搭出来的,没人去过,所以我才敢把耿采斓藏在那里。”
裴行川居高临下的看了王泰林一眼,而后打了个手势,对池槐道:“让他带路。”
池槐点头,把人拖了出去。
裴行川转身对田椒道:“去穿件厚点的衣服,外面下雨了,有点冷。”
田椒愣了一下:“你在地下室里,怎么会知道外面下雨了?”
“下雨的时候,地下室会很潮湿。”裴行川语气淡淡,他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会议,脸色冷了一点,对田椒说话的语气倒还是温和的,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去吧。”
“哦。”田椒上楼去换了身衣服,出门的时候发现果然如同裴行川所说,外面下着阵雨,风也挺大。
她裹紧身上的针织外套,仰头看着无边雨水从苍穹坠落,道:“今晚的天气很适合睡觉。”
裴行川撑开伞,道:“可惜有些人注定睡不着了。”
车子一路往南城区开。
若说A城发展的最不好的区域,那必定是南城区,这块地方靠着山,还留着很多老房子,房屋低矮且密集,因为离城中心比较远,附近开设了不少工厂,很多外地来打工的人都住在这里,自然也就造成了当地人口流动大,人口素质参差不齐,可以说是A城最乱的地方。
迈巴赫停在巷子口,引得不少人围观,毕竟这地方可少见豪车,还是这种特别豪的车。
裴行川先行下车,撑开伞才让田椒下来。
那边王泰林可就没这好运气了,他挨了鞭子,身上的伤口被雨水一淋,痛得要命,整个人就像是个麻布口袋,踉跄前行的样子无比狼狈。
到这里车就进不去了,只能走路,裴行川看了眼不太干净的巷子,轻啧一声,对田椒道:“你在车里等我。”
田椒:“我又不是没有走过这种路。”
她拉拉裴行川的衣袖:“走啦走啦。”
裴行川无奈,只能和她一起走进了巷子。
这种鱼肠小巷的道路最为错综复杂,要不是有认路的人带着,还真容易迷路,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王泰林停住脚步,“到、到了。”
他打开门,陪着笑道:“就在里面,就是里面空间小,恐怕容纳不了太多人。”
裴行川转眸吩咐:“你们在外面等着。”
跟着一起来的几个黑衣人立刻点头。
最终只有田椒、裴行川和池槐进去。
这房子应该是不怎么住人的,一进去就能闻见非常明显的霉味,还有刺鼻的腐烂味道,里面的东西也破破烂烂,落满灰尘。
池槐低声道:“这应该是王泰林父亲留下的老房子,他不怎么回来住。”
田椒小声:“那说明他偶尔还是会回来住?他一点都不讲卫生。”
池槐:“……”
裴行川笑了笑:“他都这样了,你还要求他讲卫生呢?”
“也是。”田椒叹口气:“他都去混社会了,还能要求他什么呢。”
王泰林走进了最里面的厨房,推开大米缸,露出下面的地板,他推动其中一块,竟然将整块地板都揭了下来了,露出下面黑黢黢的洞口。
“就、就是这里了。”王泰林说。
池槐道:“你先下去。”
王泰林点头,当先踩着梯子往下走,裴行川拉住田椒的手,道:“小心点。”
“嗯。”
这个地下室不大,看得出来挖的很粗糙,下面也没有安装电灯,伸手不见五指。
池槐打着手电筒,勉强看清了这里面的构造。
堆着一些老家具,还有些杂物,看起来像是废品收购站。
空中的气味更是难以形容,腐臭、霉菌、潮湿、泥腥……混在一起几乎让人作呕,耿采斓在这种地方待了三天,也真是不容易。
“人呢。”池槐问。
王泰林转过头,露出个阴测测的笑:“别急啊,这不是马上就来了吗。”
“兄弟们,都出来吧!”
他一声令下,七八个手里拿着武器的男人从黑暗中涌现,个个面色不善,耿采斓也在其中,她提着一盏灯,勉强可以照亮半个地下室,对田椒微微一笑:“这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
田椒眉头一皱。
看来王泰林还留有后手,若是之前在金平桥上的刺杀没有成功,就将他们骗到这里来解决掉。
这确实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说起来,你这人还真是爱多管闲事啊。”耿采斓叹口气:“原本只是我和鹿桐的仇怨,你却非要横插一手,现在你死在她前头,就当是给她探探路了?”
“毕竟你们是好姐妹,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放心,我很快就会送鹿桐下去陪你。”
王泰林冷笑道:“跟他们废话什么,直接弄死了事,他妈的,竟然敢这么对我,老子待会儿亲自捅死你们!”
“兄弟们,一起上!”
场面一触即发,田椒抿紧唇,小声道:“二哥……”
“没事。”裴行川牵着田椒的手后退一步,而后将她的头按进了自己怀里,淡声道:“不想听他们鬼哭狼嚎的话,就把耳朵堵上。”
“哦。”田椒抬手捂住耳朵,但还是会有丝丝缕缕的声音飘进来。
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骨骼断裂的声音、夹杂着哭腔的求饶声……
田椒有点茫然。
原来不止沉沙能打,池槐也这么能打的吗?
她慢慢从裴行川怀里抬头,小心翼翼的转过头。
摇曳的烛光里,池槐转身一脚踢在王泰林下巴上,骨头发出脆响,王泰林摔倒在地,惨叫连连。
又有人袭击,池槐伸出手臂格挡,而后一个手刀劈在对方脖颈,瞬间把人放倒。
耿采斓见大事不妙,根本不管在地上痉挛的王泰林,转身就想逃出地下室。
她知道这栋房子的后门,可以从那里跑出去!
刚想到这里,忽然一道劲风逼近,亮光也随之而来,池槐了看着耿采斓,微微一笑:“耿小姐这是,想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