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椒道:“应该不会吧?我看乔少的前女友都是很艳丽的那种,桐桐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呀。”
晏筠说:“他还喜欢他姐呢,他姐也不是艳丽那一挂的啊。”
田椒觉得很有道理,赶紧拿出手机给鹿桐发消息,让她离乔听枫远点。
晏筠很快就被自己经纪人叫走了,裴行川放下手里的文件,问田椒:“为什么觉得卫曼不是凶手?”
田椒在他对面坐下,叹口气道:“……其实我没有证据,只是直觉。”
“我知道人的直觉是做不得准的,但我和桐桐都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裴行川平静道:“既然怀疑,那就去找到证据。”
田椒一愣。
裴行川拍拍她脑袋,轻笑道:“今天再教你一个道理,人要永远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站起身,道:“走吧。”
田椒疑惑:“去哪儿?”
裴行川散漫说:“去找到佐证你观点的证据。”
……
鹿桐收到田椒消息的时候正在刷微博。
哪怕警察来的时候没有闹出大动静,但是毕竟剧组那么多人,没办法让所有人都闭嘴,剧组出事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不过只是说剧组里有人受伤了,并不知道受伤的人到底是谁。
鹿桐收到了很多前来慰问的私信,她挑出几个大粉回复了自己没事。
点开田椒的消息看了看,她不禁失笑。
离乔听枫远点?
像乔听枫那样的大少爷,想要跟他有点瓜葛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她都已经多次不给乔听枫脸面了,乔少还记不记得她这号人物都两说。
刚想到这里,门铃就被按响了。
鹿桐还以为是自己的助理来了,没多想直接打开门,却见门口长身玉立的人正是田椒在信息里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远离的乔听枫。
“……乔少?”鹿桐疑惑道:“你怎么会来?”
乔听枫垂眸,看了会儿她的轮椅:“腿断了?”
“没有。”鹿桐道:“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暂时需要坐轮椅而已。”
乔听枫没多问,瞥了眼她身后的房间,淡声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老实说,鹿桐不是很想。
但乔听枫再怎么说也是她的恩人,恩人都到门口了,哪有赶走的道理,便让开身体请他进来,又推着轮椅去给他倒了杯水。
“乔少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鹿桐问。
上次乔听枫来接她,也只是在小区外等她而已,应该并不知道她住在几楼几户才对。
乔听枫道:“想知道你住在哪里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鹿桐:“……”
这些有钱人的势力之大难以想象,鹿桐干脆闭嘴了。
过儿会儿,乔听枫主动开口:“今天剧组的事情,我听田椒说了。”
鹿桐一愣:“乔少难道是……来看我?”
乔听枫:“顺路而已。”
刚还说特意查了她的住处,现在又变成顺路了。
但是鹿桐懒得揭穿他,她现在很累,只想好好睡一觉,便打起精神想要尽快把乔听枫应付走,但乔听枫坐在她家沙发上,不说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鹿桐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道:“乔少想离开的时候记得帮我锁好门。”
便推着轮椅进了卧室,关上门睡觉。
她昨晚上是大夜戏,本来就没有休息好,今天又受到了惊吓,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命悬一线,说不害怕是假的,她现在可谓是心力交瘁,实在是没工夫去应付乔听枫了。
躺在床上不久,鹿桐就沉入了黑沉的梦乡。
乔听枫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手机响起来,是乔晚雨发来的消息,让他今晚上回去吃饭,他看过后满脸厌倦,直接把信息删了。
一是懒得回去看乔晚雨和未婚夫亲亲热热,二是懒得听自己亲妈逼婚。
他打量了下这间公寓的装潢,看得出来鹿桐只是在这里暂住,完全就是样板间的模样,没什么人气,到处都透露出一股极致的冷淡,倒是和她平日里的温柔大相径庭。
忽然乔听枫视线顿住,起身走到餐边柜,就见这里放着一个相框。
里面是一张老照片,都已经褪色泛黄了,可以看出是张全家福。
鹿向林和丘丽站在一起,看着只有三四岁大的鹿桦坐在他们中间,而鹿桐站的离他们很远,几乎要出镜了。
照片里的鹿桐看着不到十岁,穿着一件皱巴巴但很干净的白色长袖,下面是宽松的黑色长裤,头发扎成麻花辫,垂在胸前。
网上很多营销号总爱说鹿桐是人工美女,但鹿桐几乎是等比例长大的,这张照片就可以看出她长大后长相变化并不大。
哪怕是这样简单的衣服,哪怕是这样偏远的站位,还是会让人第一眼注意到她。
尤其是那双眼睛,漆黑又冷漠。
在父母死亡、弟弟被送进少管所后,鹿桐还将一张全家福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其实很耐人寻味。
乔听枫拿起相框,才发现相框有些松动,他原意是想安好的,却不料木制相框直接分成了两半,里面的相纸掉了出来。
乔听枫弯腰将照片捡起来,背面上有一行娟秀的字迹:XX年五月零三日,彻底结束。
他稍微回想了一下,五月零三日,正是鹿向林夫妇死亡的日期。
乔听枫将相框装好,放了回去,而后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般,直接推门进了卧室。
鹿桐显然是被魇住了,冷汗涔涔,手指非常用力的抓着被子,好像在睡梦中竭力的挣扎。
“鹿桐?”乔听枫叫了一声。
鹿桐在梦里一惊,含糊不清的说了什么,乔听枫靠近后,才听见她说的是:“我还不想死。”
乔听枫一怔。
鹿桐梦见了什么?
梦见了找她索命的鹿向林丘丽,还是梦见了今天片场里的威亚事故?
乔听枫犹豫了下,握住鹿桐的手,道:“你不会死。”
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鹿桐紧紧反握住乔听枫的手,一滴眼泪从眼角滚落,洇湿了枕头。
“……我好像。”乔听枫听见她喃喃的哽咽:“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