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桐开车门的手顿住。
她盯着车玻璃好一会儿，才转过头看着乔听枫，面无表情的说：“我没有杀人。”
“如果没有杀人，你为什么会做恶梦？”乔听枫冷冷问。
“……”鹿桐忽然笑了：“乔少，你是想报警抓我吗？”
两人之间气氛僵硬。
乔听枫抿唇。
初见鹿桐的时候她性格胆小温顺的像只宠物猫，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少女，是野性十足的狸花。
有所求的时候她自然是温顺的，但受到了威胁，也会毫不犹豫的亮爪子。
恐怕鹿向林和丘丽夫妇到死都没有想到，在他们眼里软弱好拿捏的女儿，其实心里一直住了一头怪兽，他们的死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牢笼，现在那只怪兽，已经蠢蠢欲动了。
“我不是在质问你。”乔听枫语气缓和了几分，道：“我也没必要报警，归根结底，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鹿桐的面色仍旧僵冷：“那乔少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在你是田椒朋友的份儿上，劝你两句罢了。”乔听枫重新启动车子：“你那点儿事在我看来算不上什么，你更没有必要为此而痛苦。”
鹿桐一怔：“……什么？”
乔听枫说：“我以前做什么的你可能不知道。”
“我十几岁的时候心高气傲，曾经和几个兄弟在境外组建了一支佣兵队，那几年里手上沾的人命，我自己都记不清。”
鹿桐惊愕道：“你……？”
“看不出来？”乔听枫挑眉。
“嗯。”鹿桐点头。
乔听枫现在的模样看着完全就是那种世家贵公子，在女人丛中流连，骄奢淫逸，和他口中那种在鲜血中走钢丝的生活相去甚远。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乔听枫道：“我是想告诉你，不管你现在怎么想，你都没必要觉得对不起谁，还有。”
他平静道：“像以前那样相信你自己，你就不会失控。”
……
田椒本以为会为晚上的直播准备很多东西，但是到头来她发现房间里唯一多出来的东西就是一个口罩和一个裴行川。
“……你要在这里看我直播吗？”田椒再次确认：“我今天晚上要直播打游戏，很菜的，你还是别看了。”
裴行川问：“玩儿什么？”
“吃鸡。”田椒老老实实的说：“桐桐说这个游戏比较少遇见骂人的。”
裴行川嗯了声，慢条斯理道：“你播，我看书。”
田椒才不信，总疑心他就是来看自己笑话的，但不得不说，裴行川在这里，她因为直播而升起的紧张感倒是没了大半。
鹿桐在直播开始前赶到，她看见裴行川，谨慎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开始拾掇田椒，嘴里念念叨叨：“你就算要戴口罩，也要把头发弄得漂漂亮亮的。”
田椒乖乖坐着让她摆弄，问：“桐桐，你去看了医生后觉得怎么样？”
鹿桐顿了一下。
跟乔晚雨聊了一下没什么进展，和乔听枫吵了一架倒是想通了不少事情。
“嗯，医生很好。”鹿桐说，“我已经约了下次。”
田椒这才放心。
还没开播，小甜椒的直播间已经有十来万人在蹲着了，荔枝直播也感受到了这波热度，给了田椒一个首页推荐位，以至于很多点进来的人都以为是个什么大主播。
闵晴也用小号挂在直播间。
她都已经打算好了，要是小甜椒长得还可以，那就让水军下场带节奏，说小甜椒是滤镜美女，要是小甜椒长得丑……那就更省事了，直接开骂。
闵晴看了眼时间，已经到八点了，屏幕上黑屏一闪，变成了背景干净的房间，镜头前却并没有人。
【？？？？人呢？我从七点半蹲到现在，人呢？】
【急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国王让我先看小甜椒的盛世美颜！】
【啊啊啊啊人呢！】
闵晴冷笑一声，打字：【怕是太丑了，临阵脱逃吧？】
【哈哈哈哈哈哈也不是没可能啊，她答应露脸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
【我朋友托我来帮她看看，要是小甜椒长得丑，她就宣布她嗑的CP彻底be，从此取关小甜椒。】
【不是吧，现在美颜滤镜那么发达，这是长得多丑才不敢露脸啊？】
【这不是遛人玩儿么？既然丑就别开直播了！】
闵晴得意的看着这些弹幕，刚要继续发弹幕，忽然镜头一闪，有人在桌前坐下了，她看见一道白皙清瘦的身影，镜头拉远，终于显出了小甜椒的全貌。
少女穿着一件淡粉色的丝质连衣裙，黑发浓密柔顺，皮肤白的仿佛新雪，透出淡淡的粉晕，隔着屏幕好像都能嗅见她身上浅淡的香气。
然而让人失望的是，她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将下半张脸捂得严严实实，露出来的眉眼却已然美的惊心动魄，眉毛细长，眼睫卷翘，眸中像是盛着两汪盈盈的水，十足动人。
闵晴僵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屏幕里的少女。
这是小甜椒？……这怎么能是小甜椒？！她要是长这样，为什么之前不露脸？要是露脸的话，她的涨粉速度只会更快！
弹幕也疯了：
【啊啊啊啊啊我的新老婆贴贴！】
【刚刚说我老婆是丑八怪的人脸疼吗？】
【不是要露脸吗！为什么戴口罩！快点摘了给我看看你的盛世美颜！】
【呵呵，就荔枝直播的那个滤镜，谁不是美女？戴口罩恐怕是因为下半张脸太丑了吧。】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就算是戴着口罩都能看出我老婆脸小鼻子翘，绝对是大美女好吗！】
【说要露脸又戴口罩，这不是欺骗观众吗？大家散了吧。】
【老婆你说句话啊老婆，我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吗？】
田椒根本没来得及看弹幕，她调试了一下麦克风，道：“能听见吗？”
【能！可以！】
【原本就觉得小甜椒声音好听，看见脸后觉得声音更好听了。】
【让我看看是谁眼睛瞎了说我老婆丑八怪！】
直播间人气暴涨，在线观看人数直逼五十万，吓了田椒一跳，“怎么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