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川的吻跟他这个人一样。
看着总是慵懒而散漫,实则骨子里充满了掠夺性,他不许田椒逃,田椒被吻的气喘吁吁他又要骂笨,田椒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说的不对么。”裴行川在她泛红的眼皮上亲了亲:“接吻都不会,难道不笨?”
田椒摸了摸自己发麻的嘴唇,总疑心这地方已经被裴行川磨肿了,嘀嘀咕咕的道:“谁天生就会这个呀……你才奇怪呢!”
她仰起头看着裴行川:“你之前亲过多少人,才学会接吻的?”
裴行川看着她漆黑的眼睛,笑了一声:“你觉得呢?”
“……”田椒推开他,坐起身道:“我要睡觉去了!”
裴行川也不拦着她,就慢悠悠跟在她后面,道:“不好奇么?”
田椒:“才不好奇!一点都不好奇!”
她上楼梯的动静简直称得上震天动地,像是一只愤怒的小鸟,裴行川越看越觉得可爱,拉住她手道:“真不好奇?”
“……如果你这么想说的话,我听一听也不是不可以。”田椒站的比裴行川要高出两个台阶,难得能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跟裴行川说话,她轻哼一声,抬着下巴:“那你说吧。”
她以为自己这个样子很有气势,却不料暖色灯光之下,她皮肤白皙,双唇却微微红肿,让人想起新鲜饱满的水蜜桃,想要咬一口。
裴行川靠在栏杆边上,故意逗她:“我看你好像很勉强的样子,要不还是算了?”
田椒磨牙:“裴行川!”
“好了。”见再逗下去就要炸毛了,裴行川轻笑一声,揽住她的腰继续往楼上走,道:“没亲过别人。”
田椒半信半疑:“霍诗瑜也没有亲过?”
“霍诗瑜?”裴行川挑眉:“我为什么要亲她?”
田椒皱起鼻子:“那你为什么……为什么那么会啊?”
裴行川真的很会。
他会咬她的唇瓣,舔她的上颚,还会……还会玩儿她的舌头。
反正就是很熟练的样子。
裴行川漫不经心道:“我天赋异禀。”
田椒觉得他又在糊弄自己,挣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道:“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裴行川哑然。
天地良心,这一次他可真没有骗田椒。
男人在这种事情上,确实是无师自通的。
裴行川推开卧室门,就见浴室灯亮着,还有哗哗水声响起,应该是田椒在里面洗澡。
他到了阳台上,点了支烟,这才垂眸看手机上发来的消息。
池槐:【那位很可能还活着,但这些年藏得太好,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她的行踪,这一次终于抓到了些蛛丝马迹,沉沙带人找过去,但已经人去楼空了。】
裴行川吐出一个烟圈。
远处是A城绚烂的霓虹灯火,灯带围着河流一圈儿煞是好看,这个点某些夜晚生物才刚刚清醒准备出门狩猎,静谧的黑夜下掩藏了无数血腥而无法窥见天光的肮脏事。
裴行川点了点烟灰,倒是非常久违的想起了小时候,父亲裴柏还在世的时候。
其实裴行川能够理解裴行远对他、对桑令雪的怨恨。
对于裴行川来说,裴柏是个再称职不过的父亲,在他的生命中,凡是需要“父亲”这个角色出现,裴柏总是做的非常完美,但是对裴行远来说,裴柏根本不配为人父。
他对自己的第一任妻子冷淡至极,对自己的长子也是多年不闻不问,后来外界一度传闻裴行远的亲生母亲就是死在桑令雪手上。
哪怕裴行远自己都知道这件事纯属无稽之谈,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母亲根本就没有和桑令雪争的资格,只要桑令雪一句话,裴柏就会把他们母子两赶出裴家,哪里用得着桑令雪亲自动手?
桑令雪成为裴夫人后,也从不会针对裴行远,裴行川有的,裴行远也会有,衣食住行,处处不亏待,但也正是因此,裴行远才更加深切的意识到自己的无足轻重。
他对桑令雪构不成威胁,所以桑令雪从不忌惮他。
但正是这种来自继母的漠视、父亲的冷淡,才会让裴行远愈加痛苦。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裴行远干了不少蠢事,裴行川都没有真正跟他计较的重要原因。
一支烟抽完,裴行川又站在阳台上抽了会儿风,等身上的烟味儿散尽了,这才进了卧室。
田椒也正好出来,她皮肤都被热气折腾的冒出一层粉意,像是上了一层很淡粉釉的白瓷,水珠顺着黑色湿发往下滴落,眼睫微微一颤的模样,实在是动人心弦。
裴行川欣赏了会儿,这才走过去道:“我帮你吹头发?”
“怎么,算是跟我赔罪么?”
“嗯,算是。”裴行川好笑,拿过吹风道:“坐好。”
田椒头发长,所以一直很讨厌吹头发,有人帮她她自然乐意,笑眯眯的道:“好吧,那我原谅你了。”
裴行川修长手指穿过她柔软的黑发,道:“这么容易就原谅我了?”
“原谅你你还不满意啊?”田椒撇嘴:“那是我大人有大量。”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道:“一点小事而已,我当然会原谅你啦,但如果是别的重要的事……我的脾气也不总是这么好的。”
裴行川看着她的眼睛:“所以你也会有不肯原谅我的时候吗?”
“……嗯。”田椒说:“你要是做了什么我没办法接受的事情,我不一定会原谅你的。”
裴行川打开电吹风,良久,才在吹风机的噪音里说:“那我尽量不做这样的事情。”
“嗯?”田椒没有听清,疑惑的看向他。
裴行川揉了揉她头发:“没什么。”
把头发给田椒吹干,裴行川去洗了澡,等出来的时候,田椒已经趴在床上睡的人事不知了。
他坐在床边看了会儿田椒恬静的睡颜,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脸颊,笑着说:“看不出来,还挺有脾气的。”
“不过有脾气……也是好事,起码这样,不会被人随意欺负。”他将被子给小姑娘盖好,自己却站起身,拎了件外套离开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