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椒:“……你不要以为用这种语气说出来我就不知道你是在骂我,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谁让我脾气好呢。”
她跟裴行川分析:“酒店监控可以证明,的确只有我和莫蕊去过卫生间,而之后她一口咬定是我偷了手链,明摆着是想栽赃我,手链不在我这儿的话,就只会在她那里,最后却在章小沐的身上找到了,这只能说明是莫蕊偷偷放她身上的,章小沐并没有偷手链的动机。”
“虽然她讲话挺难听的,但我觉得她就是非常单纯的坏,没有这种脑子。”
裴行川笑起来:“你还会说别人没脑子?”
田椒:“给你一次撤回的机会。”
裴行川按住她的头,带着人走出旋转玻璃门,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没有揭穿她?”
田椒疑惑:“我为什么要揭穿她?”
“说来说去,这件事现在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章小沐虽然没有偷手链,但她也并不无辜,并且我不认为章小沐会乖乖就范,她肯定会跟莫蕊撕个天昏地暗,我在旁边看戏不就好啦?”
裴行川赞许的道:“难得聪明。”
“本来我也不笨嘛……”田椒嘀嘀咕咕:“老师们经常夸我聪明呢!”
两位老师刚开始其实都以为田椒是什么不学无术的大小姐,高考在即,家里实在是没办法,请他们来临时抱佛脚,却不料田椒的基础非常扎实,落下的课程也不算多,很容易就能补上来,现在两位老师都非常看好田椒,认为她一定能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
酒店外面,池槐已经在等着了,他为两人拉开后座门,裴行川I坐上车后才继续问:“那今天我要是不来,你准备怎么办?”
“报警呀。”田椒说:“我确定东西不在我身上,要是让她们搜身的话,肯定就偷偷把手链放我这儿了,才不会让她们得逞。”
裴行川莞尔:“你所见的这些,只是属于A城名利圈里的冰山一角,以后还会遇到更多无法理解的事,不可理喻的人。——以后还参加这种茶话会么?”
“为什么不参加?”田椒美滋滋:“毕竟有那么多好吃的呢!”
裴行川:“。”
这大概就是三岁看老吧,三岁的时候能用一根棒棒糖骗走,十九岁的时候也能用两只螃蟹骗走。
……
霍诗瑜从警局里出来,脸色很不好看。
霍家的司机拉开车门,低声道:“小姐,这事儿闹到了警局,让夫人很不高兴。”
“我能有什么办法?”霍诗瑜咬牙:“裴行川当时盯着我要我报警,我敢违逆吗?妈她老人家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司机叹气:“夫人心情不太好,您……还是小心些。”
霍诗瑜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直到到了霍家的别墅,她才忽然问:“如果我真的嫁给了裴行川,你说她会对我稍微满意一点吗?”
司机没说话。
他虽然只是个给人打工的,但这一刻,他由衷的同情这个看起来金尊玉贵的大小姐。
但霍诗瑜不需要他的同情。
她抓着自己的包下车,在佣人的声声问好里走进了客厅,她的母亲,霍夫人,果然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
“……妈。”霍诗瑜抿唇。
“回来了。”霍夫人放下咖啡杯,看了霍诗瑜一眼:“你很出息啊,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而已,竟然还让你进了趟警局。”
霍诗瑜道:“她给裴行川打了电话……”
“那你就该在她打电话之间把这件事解决!”霍夫人猛地厉声道:“说来说去,不还是你无能?霍诗瑜,我养你二十几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霍诗瑜低下头,“妈,下次……下次我一定会……”
“下次?”霍夫人冷笑:“还有下次吗?再等等,那土丫头孩子都有了,届时你去给人当后妈?”
“妈!”霍诗瑜终于忍不住,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你究竟把我当做你的女儿,还是一件可以待价而沽的商品?”
“哗啦”一声,一杯热咖啡尽数泼在了霍诗瑜脸上。
霍夫人气的将昂贵的骨瓷咖啡杯砸在了地上,杯子立刻四分五裂,她脸上淡定从容的表情也如同蛛网般裂开:“霍诗瑜,你在质问我?”
霍诗瑜偏过脸,黏腻的咖啡液从她脸上滴落,瞬间让她显得狼狈不堪,她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对待我和对待霍晨恩截然不同,我们都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你对他百般溺爱,对我却处处苛求……”
“那是因为我看重你!”霍夫人道:“我若是不在乎你,何必费心劳力将你培养成A城名媛的楷模?诗瑜,你都已经这么大了,难道还吃你亲弟弟的醋吗?”
霍诗瑜低下头,喃喃问:“真的……在乎我吗?”
霍夫人拉过霍诗瑜的手,道:“诗瑜,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妈妈希望你能高嫁,那也是希望你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
“……我知道了妈。”霍诗瑜说:“但我今天有点累了,我们可以明天再说吗?”
霍夫人皱眉:“等等。”
“章小沐和莫蕊那边……”
“妈你放心。”霍诗瑜道:“章小沐什么都不知道,莫蕊不敢把我供出来,这是她们自己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霍夫人这才放下心来,道:“那好,你先回去吧。”
“诗瑜,不要忘记我一直告诫你的话,裴家二少夫人的位置,只能是你的,明白吗?”
霍诗瑜脚步一顿,道:“妈,我知道的。”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母亲就告诉她,她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所以她学习插花、品茗、琴棋、厨艺……拼命给自己套上一层又一层金光闪闪的外衣,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成为裴行川的妻子。
这是已经溶于她骨血的执念,怎么可能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