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木门被拉开，进来的武士带着一身的寒气，暖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也驱散不走他脸上的淡定，或许是冷漠，又或者是平静？
反正就是这家伙一贯的表情。
玉壶从未在这位上弦一脸上看过表情的变化，对方活得就像一个会动的雕塑，吐字也十分艰难，扮演着沉默寡言的角色。
说着这么多，玉壶就是想表达，他和他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黑死牟的六个眼睛静静的看着玉壶，虽然对方有六个眼睛，但是玉依旧没能感受到情绪的波动，仿佛那六个眼睛只是起了装饰的作用。
“黑死牟大人，”玉壶小心翼翼的打招呼，倒没有什么意思，更不是害怕之类的，只是迟到了整整一周的心虚.....
“玉壶...”黑死牟的声音低沉，拖了些许的音，很平静，但这和以往有些许差别的叫法，让玉壶心小小的跳了跳。
就在玉壶已经做好了被对方质问的准备，穿着紫衣的武士却只是盘腿坐下。
“黑死牟大人，”栗山栗子的语气一如既往，脸上笑意浅淡，抬手为黑死牟斟了杯茶，“请。”
“茶？”
“嗯，”栗山栗子点点头，眼中没有太多的神色，“不知道和黑死牟大人人类时候喝的比如何，”
人类时候？
玉壶和黑死牟都微微一怔，鬼之前从未有谁提起过人类时期。
杯中的液体呈现出绿色，与其说是茶，更像是青草煮的水，但闻在鼻中确实是茶的清香。黑死牟抬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眼神微动。
入嘴微苦，但很快就散去变成甘甜。
没有错，确实是茶。
“黑死牟大人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到时候给您打包带上。”
栗山栗子响起的声音扯回黑死牟有些出神的意识，“不用了，”他语气平静的说。
“啊，我知道了，”被拒绝栗山栗子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有多了一抹淡淡的遗憾，她看着黑死牟语气里带上几分可惜，“看来只有我和大人喜欢了。”
无惨大人？
黑死牟的思绪又有一瞬回忆起遥远的过去。
“要不给我吧，”玉壶笑嘻嘻的插话，在心里思索起来，既然无惨大人喜欢，那自己也要喜欢，拿回去每天让爱子煮一煮。
“好啊，”栗山栗子表情十分高兴，起身拿出剩下的‘茶叶’，递给玉壶。
玉壶很快乐的接过，塞到自己的壶中。
在这个过程中，黑死牟一动不动，由于这位上一一直都是这个表情，两个人也不知道他是在发呆，还是在发呆？
栗山栗子只能尝试着喊人，“黑死牟大人，我们出发吧？”
约过了十几秒，这位高马尾的青年点头、站起身，一言不发的朝门外走，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
“这次摘的草药，只有在白天才会开花，它对生活的环境要求十分严苛，所以我一直没能摘到开花后的植物。”
“太阳光照到后它就开了，所以....两位请小心。”
“它的花期十分短暂，从照到太阳到凋零，只有短短的十五分钟。”
“嗯，就是要麻烦两位，在太阳升起后摘到它。”
玉壶，“.....”
“我知道了，”黑死牟。
“这玩意到底长在哪里？”玉壶对这个该死的植物十分不爽。
栗山栗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不知道怎么说的表情，“....它长在陡峭的悬崖壁上.....”
所以.....
三个人站在山崖下，同一抬头望向没有任何能落脚地方的崖下，鬼犹豫的视力，让他们看见了悬崖面上长得一片植物。
“居然长在这种地方，”玉壶也忍不住发出了灵魂的感叹，随即惊奇的看向栗山栗子，问出心中的疑惑，“这种地方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有植物的。”
说到这个，栗山栗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前段时间到这里采其它的植物，不小心一脚踩空，差点从上面跌下来了，还好那位大人拽住了我，不然我怕是要摔成一滩肉泥了。”
栗山栗子语气十分庆幸，但是她的话却让两位上弦，大脑诡异的出现了几秒空白。
拽？
谁？
谁拽住谁？
哈？
“上面没有可以遮挡阳光的地方呢....”栗山栗子嘀嘀咕咕，神色苦恼，“很容易被太阳照到，这一面也不背阳....”
“我需要它连根被拔起，最少五株。”
“会不会太难了。”
“.....不会，”黑死牟表情平静的说，抬头看着高耸的崖面，地面....不行，距离太远了，必须上去，他在心里估算要多久才能到植物的身边。
大概需要30秒到一分钟，那个距离用月之呼吸，应该没问题。
“玉壶，”黑死牟语气平静，转头看向玉壶，眼神中有着什么。
遗憾的是玉壶一点也没有接收到他眼神中的意思。
“悬崖面太光滑了，”黑死牟语气云轻风淡。
虽然可以上去，但姿势不太雅观。
“是啊，确实很光滑，”玉壶附和，眼睛在崖面左看右看，甚至还上手摸了几下，“苍蝇上去都站不住脚吧，”
他感叹。
“玉壶大人，能在上面砸几个洞吗？比较方便上去，”栗山栗子出声，完美的说出黑死牟眼神中的意思。
“没问题，”玉壶握拳拳头，当即召唤出八个壶，喷出一个个水球，在光滑的崖面上砸出数个洞，一直蔓延到植物的旁边。
做完这一切，他满意的抬起头，“怎么样？是不是很完美？”
“非常完美，玉壶大人，”栗山栗子浅笑着夸赞。
准备工作做完，只剩下等着黎明的到来，玉壶是个停不下来嘴巴的，他抬头看着崖山的植物，脑洞大开，“难道这就是青色彼岸花，”不然为什么这么费劲的要拿到？
栗山栗子微微沉思，遗憾摇头，“应该不是。”
玉壶顿时一阵无语，“既然不是，有什么好摘的。简直是浪费时间，”最好的是还大张旗鼓的派出自己和黑死牟大人。
“虽然不是青色彼岸花，但是这个花也十分特别，我的直觉告诉我，它会让无惨大人的研究有突破性的进展。”
栗山栗子不急不躁的说。
“真的？”
玉壶有些惊讶，下意识的抬头瞧向悬崖上平平无奇的植物，怎么也看不出它特殊的地方。
没有发生的事，栗山栗子怎么好给出肯定的答案，只能说，“希望他得偿所愿。”
语气温柔。
希望那个人得偿所愿。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