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均带着四人来到湖边的酒楼,进入雅间。
“我定了一些受欢迎的菜,也不知合不合你们的胃口”,赵均同四人坐下,浅笑环顾一周,目光在风山奈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但风山奈只是看着眼前的菜,不予回应的目光。
风山奈感受到炽热的目光,恨不得钻进洞里:真的可以这么直白吗?还是我自作多情,我该怎么做啊?谁来教教我。
祁惊尘的眼神飘到赵均的身上,“赵大人一表人才,可有婚配?”祁惊尘一脸善意。
赵均脸色一变,将目光投向祁惊尘,“只有一房小妾,是我母亲中意的,只为照顾我的起居罢了”,赵均说完侧目看向风山奈,风山奈毫无反应,低着头看着桌子。
风山奈心中一阵不满,本就对赵均莫名其妙的注意感到困扰,听了赵均一番话语,更加失了好感。萧修竹注意到风山奈细微的皱眉,暗暗伸手扯了扯风爻的衣袖,风爻点了点头,萧修竹一脸得意:我就知道,小扇子不会喜欢他的。
“赵大人能言善辩,不愧为县尉”,祁惊尘微微一笑,看似欣赏地看着赵均。赵均一头黑线,“祁道长谬赞,不说这些了。小道长怕是饿了,吃完饭让小二上壶茶我们慢慢再聊”,赵均温和的眼神落在风山奈的身上。
风山奈抬起头,与赵均对视,而后环顾一周,“对对对,我饿了”,风山奈咧嘴一笑:祁真人的嘴好毒啊,还好没打起来。
五人不约而同开动。风山奈大快朵颐:怪不得受欢迎,真的很好吃啊。等我们到了京城,应该会有更多好吃的吧。
“咔哒”,筷子碰撞的声音响起。风山奈抬头,看见祁惊尘的筷子和赵均的筷子同时夹着一小块肉。扭打着的筷子,两人暗暗使劲。风山奈一脸懵,完全搞不清两人怎么会夹到一块肉。
“哎呀,你们谦让什么啊,给我得了”,萧修竹伸出筷子轻轻挡开两人的筷子,夹走了盘中这众矢之的,“来,小扇子都瘦了,多补补”,萧修竹将肉放入风山奈的碗中。风山奈看着飞来的肉,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只能微笑。
“师兄对我真好啊,我一定好好补”,风山奈一脸开心看向萧修竹,伸出脚狠狠踢了桌底萧修竹的腿,萧修竹脸色一变,皱起眉。风山奈夹起盘中最肥的肉,缓缓放入萧修竹碗中,“师兄,你也多补补,要不我也心疼啊”。
“多谢师妹”,萧修竹一脸苦笑。风爻在一旁静静看热闹,看着萧修竹吃瘪的表情,忍不住在身后给风山奈比了一个大拇指:师兄还想看山奈的热闹,真是小看山奈了。风山奈在身后挥挥手表示这没什么。萧修竹在身后伸出拳头,左右各挥一拳以示不满。
一顿午饭就这样神奇结束了。
“多谢风道长、萧道长前些日子同我一起办案,助益颇多。犯人虽已伏法,但是仍未查清人心来龙去脉。在下会继续追查,若有消息定传书于道长”,赵均面色严肃。
“赵大人愿意继续追查是百姓之福。背后势力蛰伏不出,要多加小心”,风爻神情庄重,萧修竹看向赵均,虽对赵均无好感,却也尊重这样为官心系百姓之人。
“多谢道长提醒”,赵均浅笑,心下更加坚定追查幕后之人,想要得到众人的肯定。风山奈看向赵均,对这个赵禾的表哥有了一点点改观,不过思来想去又觉得这是为官之责,尽职尽责是应该的。
赵均注意到风山奈的目光,畅快极了。祁惊尘从衣袖中拿出符纸,递给赵均,“危急之时,保命可用,赵大人贴身存放便好”,祁惊尘见赵均未伸手,将符纸放在赵均面前桌面上。
“祁道长所赠自然妥善保存,多谢”,赵均拿起符纸放入衣袖中,但心中仍觉得祁惊尘缠着风山奈,对此祁惊尘很是不喜。赵均看着祁惊尘惊为天人的相貌,心里止不住地烦闷。
“后日我们便启程北上,多谢赵大人几日的照拂,也多谢赵大人为灾民安排好去处。等完成游历,回程定然再来拜访”,风爻看着赵均,拱手。
“不必客气,能与各位道长相识,是我之幸”,赵均拱手回礼。“今夜有一年一次的祝会,二百年前在今日飞升的是阳城人,为了庆祝便有了这祝会。在下邀请各位道长今夜一同观礼”,赵均说到这也不禁自豪起来,同为阳城人好似也沾上了仙气。
“那真是凑巧了,我们一定来”,萧修竹抢答,一脸想看热闹。
四人回客栈休息,赵均一人 回府。
“萧师兄,你今天干嘛一直捉弄我,我真的要生气了”,风山奈不请自来坐在萧修竹房中,偏着头一脸不开心。
“我那是顺水推舟,局势所迫。本也没什么,除非你真的对他们”,萧修竹准备说一些炸裂的话,风山奈眼疾手快,一把堵住萧修竹的嘴,用手轻轻锤了萧修竹一拳。
“少乱说,我不过是觉得他们都比我年长,不该开他们的玩笑。你今天晚上可不许再这样了”,风山奈松开手,委屈巴巴看着萧修竹。
“好,这么可怜的小扇子,我怎么忍心欺负啊”,萧修竹笑着看向风山奈:没开窍的木扇子,精巧玲珑但没心。
夜里街市
“咚咚咚!”街道上锣鼓喧天,站满了观礼的人。数十人抬着轿辇,上面坐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肤如凝脂,唇红齿白,脸上挂着淡淡一抹微笑。女子静静看着沿途的民众,道路两旁的百姓争先恐后随着轿撵移动。
风山奈看着轿辇上的女子,微微出神,心中疑惑为何要抬着女子穿过街道。赵均姗姗来迟,换了身华美异常的衣袍,衣袍上的丝线被光照着也闪闪发光。赵均走到四人身旁,“这是祝会的神女,是寻了城中最美的女子扮的。他们抬着神女走过阳城的主街道,祈祷神女保佑阳城。阳城如今不像其他地方连年干旱,据百姓所言,全依仗飞升的神女”。
“所言非虚,如今未有影响的地方到底也受了百年前人的庇佑”,风爻看着眼前热闹的街道,心中却想到了灾民,想到了荒芜的土地。
“天公不作美,仿佛惩罚一般,难说”,赵均摇摇头,“不说这个了,我带着你们逛逛吧,今日好玩的比平日会多些”。
五人在街道上穿行。风山奈艰难在人群中穿梭,本紧紧跟着祁惊尘,但因为人实在太多,走着走着,路人插在祁惊尘和风山奈之间。风山奈被身后的人推着往前,手一热,一只手轻轻牵住风山奈,风山奈顺势跟紧祁惊尘。
祁惊尘牵着风山奈的手,“避免走散,小道长先把手交给我吧”,祁惊尘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告知风山奈,风山奈的耳朵蹭一下红了起来,“好”,风山奈低下头不敢看祁惊尘,目不转睛看着祁惊尘的蓝色衣袍:好看。
如果风山奈抬头看祁惊尘,一定会发现祁惊尘的双耳也染上红色。祁惊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但对风山奈他总是愿意伸手保护。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年一次琴艺展示,只要有上台演奏者受我们的琴师赏识,就能得到白银五十两。希望各位多多捧场,参与就送一包味美斋的招牌点心”,一个衣着简朴的中年男人在琴坊门口搭着的台子上吆喝。
“哎!我瞧五位气度不凡可有兴趣参与?”男人目光精准锁定五人。五人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风山奈踱步躲在祁惊尘身后,从未碰过琴的风山奈只想逃离,眼神悄无声息看向萧修竹。风爻默默扯了扯萧修竹的衣袖,望春山会弹琴的也就萧修竹一人。祁惊尘想到自己笨拙的琴艺,眼神飘向远处,装作很忙。赵均退半步,表示不会。
萧修竹瞧了瞧没用的四人,感觉自己是英雄,大步走上台。“恭敬不如从命,献丑了”,萧修竹坐下,瞬间严肃起来,一曲《广陵散》慷慨激昂,嘈杂的人声不知何时停止,所有人都安静听曲音,不懂琴曲之人也深陷音律之中。
一曲作罢,掌声雷动。萧修竹缓缓起身,男人忙递来一包银两,“我们的琴师非常欣赏这位公子”,男人笑意盈盈,轻声说“我们主子说,若公子有意,可来我们琴坊。这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不必”,萧修竹拿着银子,下了台。
“走了”,萧修竹一脸骄傲,阔步向前。风山奈本还想夸赞一番,看着萧修竹的表情瞬间不想夸了:真得瑟。
“萧道长,琴艺卓绝,怕是无人能比肩”,祁惊尘看向萧修竹,萧修竹转过头,“我不过有机会学习琴艺罢了,这世上有天赋却一生未能弹琴者无数。多谢祁真人赞誉”,萧修竹撇嘴一笑,心下对祁惊尘好感增了不少。
赵均看向风山奈,对于自己不会琴,未能表现一番感到懊恼。风爻拍了拍萧修竹的肩,“此番结束回山,传授些琴艺于我,如何?”风爻笑着看着萧修竹,对于这样优秀的师兄,愈发感到高兴。
“行,从前说要教你,一直推脱,现在竟然主动起来了”,萧修竹一脸得意。“本职之事未完成,自然不敢再想其他”,风爻不再看萧修竹,脸上的笑却未消失。
五人行至河边凉亭,坐下休息。
“小道长,可否借一步说话”,赵均鼓起勇气问风山奈,心里直打鼓。风山奈一惊,慌张看向师兄,风爻和萧修竹摊开手表示爱莫能助。风山奈看向一旁的祁惊尘,祁惊尘毫无反应,祁惊尘察觉风山奈的目光,偏头与风山奈四目相对。风山奈读不出祁惊尘的意思,也不敢再晾着赵均。
“好,那我们说两句再回来”,风山奈尬笑,随赵均走向远处的柳树下,赵均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