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吧。也许因为被救的原因，她会对这类型的姑娘心生好感也不一定。”
段亦知微微皱了眉头，将一个人的感情给了另一个相似的人么?他不喜欢这种说法，但这确定可能成为张馨柔与她身后女生相识的机遇。
饶知宴继续翻着相册，再次拿出一张照片递向段亦知。“看这个。”
那张照片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长相、身高、连同衣服都一模一样，就像在他们之间有一面镜子，将另一个人的样貌印在了镜子里。
“双胞胎？”
“发生这种事情后，张家怕张馨柔留在张家并不安全，所以将她送到了南城的丁家修习。”饶知宴并没有回答段亦知的话，反而继续开始了之前的故事。
段亦知保持了沉默，等着饶知宴继续开口。
“段亦知，你看过那种很狗血的复仇漫画没有？一个女生为了复仇，引诱某个人，成功让那个人喜欢她后，将他引到某个地方杀掉。”
段亦知听着饶知宴的描述，却想不出来画面。他小时候看的漫画都是热血中二的，普普通通的主角，在伙伴们的帮助下，战胜了魔王，成功拯救世界。
小时候，他会幻想，有朝一日，他能够被他爷爷承认，能够结交很多朋友，然后守护人界与鬼界的安宁。
那些美好的想象，随着年龄的增长被现实打回了原型。
没有谁是世界的主角，世界也不会被某一个人守护。甚至，连前行的道路都是孤独的。
他尝试着将这个女生换成一个人，那个死去的人的双胞胎，再用张馨柔的名字替换某个人。
“张馨柔不知道他唐姐是双胞胎么？”
“很具有故事性吧。”饶知宴将手机放回口袋，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他看向远方，“很好笑吧，在现实里，也真的存在双生子代表不幸的这种说法。”
段亦知看不懂饶知宴的眼神，很深邃。就像是他自己也陷入了某段记忆中。
“丁家从来都不缺天赋高的人。哪怕像是丁御缘，算得上是个天才，还是这任家主的孩子，他的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家主的孩子多得是，也不缺他这一个。”
饶知宴的语气带着嘲讽，段亦知想到了饶梓玥，她很开朗活泼，像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他只能当做饶知宴不赞成这种养育的方法。
“外家的张馨柔，在丁家当然是更不受待见了。但这行的人心里都有骨子傲劲，何况在以前她是人人捧着护着的公主。总觉得凭着自己的努力，总有一天能够爬到高处去。”
段亦知只是静静听着，这些感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是否有过。
“低谷的温暖，在心底能留好久，哪怕只是几句安慰、鼓励的话，也足够她与那个陌不相识的姑娘相识、相交，感情自然也是升温得特别快。”
饶知宴看着段亦知，点了点他自己的脑子，“见面后，她这儿就有了些问题。”
“这些你从哪儿得知的。”
“丁家的信息拿钱就能换，而且……”
饶知宴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段亦知知道他想说的话。
虎落平阳被犬欺，何况本来就不受待见的张馨柔，这些也许都称不上是信息，不过是别人饭后闲谈的笑料。
“最爱的人成了有血缘关系的同胞，还只为了报复才接近她。疯了也正常。”
“那个人最后……怎么死的。”
饶知宴的眼睛又弯了下去，他的语气又带上了那种无所谓。“不知道。”
段亦知看向饶知宴，他总觉得饶知宴隐瞒了一些事情。
“编故事，不应该也要有一个符合结局的真相么？”
饶知宴再一次将视线落在了段亦知身上。
“段亦知……”他唤出声。
段亦知对视上饶知宴，饶知宴的眼睛已经睁开，黑色的瞳孔就像是沉在湖底的阵法的开关，随时都会让这眼湖的水泛起来。
“如果你被锟铻背叛了，你会亲手杀了他吗？”
“锟铻不会背叛我。”段亦知没有移开视线，他能看到饶知宴的眼瞳有轻轻的颤动一下，紧接着眼睛就藏在眼帘下了，熟悉的笑又出现在了饶知宴脸上。
“你倒是对他很自信。”饶知宴偏了头，“柯景也这样无条件的遵循着我的指令。”
“年轻真好啊。”他突然感慨出声。
“你也大不了我几岁。”
“年龄上，确实是。”
段亦知又陷入了沉默。饶知宴凑过去打量他，他发现和这个人聊天，他经常会出现这种卡碟的效果。
就像是面前的人想不出来如何应付他的话，连身为人最基础的敷衍交际都不会，“你得多和玄城道人聊聊天，学学他那一套一套的说辞。”
“那个女生……被张馨柔杀了吗？”
这次换饶知宴沉默了，面前的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对真相执著。
“是。”他没有再隐瞒。
所以饶知宴才会说她脑子出了问题，“你和那群人的故事，可以说么？”
饶知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等笑声止住，他再次睁开了眼睛，看向段亦知，“你拿什么来换。”
“你想要什么。”段亦知现在才知道饶知宴来这里的目的。
“你知道的。”
段亦知再一次确定，自己真的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饶知宴想要加入进事件调查里，段亦知当然知道。他有他的目的，但那跟他没有关系，而且他不喜欢不可控的因素，饶知宴显然就是一个不确定因素。
“你应该去找赵元洲。”
这句话，宣告着他们的谈判失败。
饶知宴也没有继续执著，他是有别人不知道的一些信息，但很显然这些信息对段亦知来说，还不具备足够的吸引力。
他并不着急，或者说他知道来日方长，毕竟他的等待也不差这一些时间。
门被锁上，房间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
段亦知又一次的合衣躺在了那张小小的床上。灯也瞬间熄灭了。
就像那个警察说的一样，这一切是别人给他开的小灶，包括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