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沁人心的兰花香裹着裴知懿的气息,好像每一次只要裴知懿站在她身侧,就莫名的心安。
裴知懿剜了魏烨三人一眼,侧身,眉心微微蹙起,揽着幼安纤细的肩膀,视线在幼安身上来回徘徊。
“囡囡,没事吧?”
“他们有没有碰你?”
“你有没有磕到碰到的地方?嗯?”
幼安怔了一下,眼睛盯着裴知懿着急的样子,讷讷地没有回过神来。
原来他还有这么惊慌失措的时候。
而这么惊慌失措好像都是因为担心她。
心头好像有什么陷了下去。
怎么办?
她好像,更喜欢裴知懿了。
身前的人儿好半晌没有声,裴知懿俯身,“怎么了?说话。”
他真的是担心坏了,急坏了。
都怪他,只顾着跟那群莽夫说话,没有盯着这边看,他就少看了一会,就有一些不长眼的凑上来了。
都怨他。
声音放轻,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乞求,“囡囡,说句话,别吓我,是不是碰着哪了?我在这,你别怕,我把他手剁下来。”
魏烨和他爹身形一颤,常天宇听着也后背一凉。
这是什么状况?
三人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声。
尤其是魏烨,他根本就不知道幼安跟裴知懿有关系,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不知死活地走过来。
她不怕,他怕啊!
他现在恨不得跪下替幼安说,他真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她!
幼安看着他的眸子,看了两秒,缓缓勾了勾嘴角,轻喊了一声,“裴知懿。”
“嗯,在这。”
“你是不是担心我?”
见她还有心思不慌不忙跟他俏皮,裴知懿暗松了一口气,“担心,担心坏了。”
幼安笑了笑,两颗小虎牙露了出来,可爱又妩媚。
“我没事。”
“嗯。”裴知懿直起身,轻手替她挽好被晚风吹乱的细发,她爱美。
“囡囡,是我的不是,吓着你了。”
裴知懿跟幼安说话的声音温柔低沉,好像生怕大声了一点都会吓着她似的。
宝贝的不行。
魏烨老爹终究是在朝廷混了多年的人,拱手弯腰,急忙道歉道:“裴将军,幼安小姐,下官替犬子给幼安小姐赔不是。”
裴知懿眸子里的温柔敛下,牵过幼安的手,将人护在一侧,才转过身来看他。
临近晚秋的风已经起了凉意,裴知懿站在那里比风还要凉薄。
啪的一声。
魏烨又被他爹扇了一巴掌,侧着头瞪了他一眼,“还不跟幼安小姐道歉!”
魏烨心里有些不忿,脸上也没有多少服气,说到底幼安只是一个商女,道歉就算了。
他爹闭了闭眼,压下了心里的怨气,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幼安贴靠在裴知懿身侧,纯良地眨了眨眼睛,有几分仗着裴知懿的意味。
“幼安可不敢,幼安只是一个商女而已。”
话落,身旁的裴知懿脸色冷了冷,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哦不对。”幼安恍然大悟的模样,“知府大人的公子说知府大人就要升官了,幼安只是一个贱婢。”
裴知懿冷得能把人打进冰窟,冷笑了一声,“知府大人真是好大的官。”
论官职,一个知府什么时候敢爬到裴知懿的头上。
欺负幼安,跟欺负他有什么区别?
他都不敢爬到幼安头上,他们怎么敢的?
知府身子颤了颤,直起身一脚踹在了魏烨小腿上,后者腿一软跪了下去。
踹完,知府拱了拱手道歉,“幼安小姐,都是犬子的不是,您大人有大量。”
幼安还没说话,裴知懿先冷哼了一声,“确实是你狗一样的儿子不对。”
“???”
犬子。
......是狗的儿子?
幼安抿唇有些想笑,你看,知礼的裴将军也有毒舌的时候。
知府讪讪笑了一下,“裴将军,您说笑了。”
“是你说笑在先,冒犯了幼安,赔一句不是就算了?也是,知府大人可是要升官了。”
很阴阳,很怪气。
知府额头上冷汗直冒,想打死魏烨的心都有了。
“裴将军,你看,怎么样幼安小姐才能消了这气?”
“一千两。”裴知懿想也不想就说道。
末了,又补了一句,“黄金。”
知府瞳孔猛地一缩,触及到裴知懿冷得要杀人的眼睛,又垂了下来,“在下明日就让人送到幼安小姐府上。”
裴知懿这才满意,大手牵着幼安往外走。
走出了几米远,身后传来了魏烨哀嚎的声音。
幼安有点想看热闹,裴知懿像是心有灵犀一样,“不准看他。”
有点强势。
还有点酸。
幼安轻笑,“你吃醋了?”
“没有,没有也不能看。”
幼安瞥了一眼他红得能滴血的耳垂,不拆穿他。
“对了,知府怎么有这么多的黄金?”
“贪的。”
幼安一愣,抬眸看着裴知懿。
裴知懿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很容易想欺负她,敛了敛眉,喉结滚动了下。
声音似夜色下的湖水,沉沉醇厚,“前些日子查出来的,流民这么多,吃不饱饭的百姓这么多,总要他吐点银子出来。”
说着,深情宠溺的眸子看向幼安,忍不住捏了捏她鼻尖。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囡囡这么善良招人疼。”
犯规!
极其的犯规!
幼安脸上一热,偏开了头,小声嘀咕,“这皇上当得还不如让......”给别人
“嘘......”嘴上突然被捂住。
裴知懿的脸突然放大在眼前,眸色严肃地看了一眼四周,压着声音,“囡囡,不要说,起码现在不要说。”
幼安瞳孔睁大,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听话地点了点头。
“真乖。”
哄小孩似的语气。
听得幼安心里被挠了一下似的,痒痒的,红了脸。
红得娇滴滴的,像诱人的果子,想咬一口。
裴知懿眸子闪过一丝狡黠,“不过,这一千两黄金是囡囡的,如何处置还是囡囡说了算。”
“那也是你的功劳呀,我都听你的,用来救济流民。”
“好,我们囡囡真善良。”
裴知懿夸了一声,俯身跟她平视着,黑眸深邃不见底。
“不过,既然是我的功劳,那我跟囡囡讨个亲亲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