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爹已经和公公说了,让公公禀告皇上一声,就说你外祖身体抱恙,急着回江南养身体。”
幼安咬了咬牙,刚想说话,李行山说道,“难道你想跟爹一起去?”
幼安瞬间清醒,跟着他去也是去,自己去也是去,还不用顾忌脸面。
眼珠子转了转,重新扬上了笑容。
说道:“这种事这么辛苦,就不折腾爹了,对了,这里家丁手脚不麻利,女儿给你换一批更快的。”
李行山嗔骂了一声,还真是巴不得他赶紧走是吧。
漏风的小棉袄。
“好了好了,你也别忙活了,回去收拾收拾,有个女孩子样,然后带爹和外祖去外面逛逛,看看我们宝贝吃的都是什么,好让我们放心。
“嗨呀,这一回江南,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了喽。”
这一番话倒是真的,李行山早就打算看看这京城的东西合不合这娇气闺女的胃口。
幼安知道,这一次她爹把江南的厨子都带来了。
虽然他平时嘴上总不饶她,心里还是很宝贝她的。
“好,爹等我一会。”
幼安应了一声,回院子换了一身衣裳,还施了一层粉黛,抹了一层唇脂。
没有带护卫,幼安和李行山还有外祖三人朝着最大的酒楼满庭坊走去。
满庭坊里。
裴知懿坐在顶层的隔间里,掌柜双手将账本奉上。
“将军,这是这几年的账本。”
裴知懿抬手捏了捏眉心,“这是我爷爷的铺子,账本无须给我过目。”
他也不懂,爷爷怎么三年前突然开了这家酒楼,搜罗天下各地的厨子,硬是做成了京城第一大酒楼。
做也就做了,可爷爷从开业至今,一次都没来过,以至于根本没有人知道这是他裴府的。
裴知懿目光瞥了一眼身旁的江淮安,他也是莫名其妙,好端端地拉他来看什么账本。
江淮安倚在窗边向下看,目光瞥见街上走过来的三人,眸子眯了起来。
中间那不是月影楼的掌柜又是谁?
半晌,勾了勾唇。
这满庭坊好吃但贵,原本今日只是想带着裴知懿过来蹭个饭,没想到还能碰见这女掌柜。
有戏看。
江淮安挑了挑眉,扇子一收,转身走回去,“掌柜,我饿了,给我和裴将军安排一桌。”
裴知懿一听,顿时放下手中的账本,如释重负道,“本将军确实饿了。”
说完走了出去,下二楼。
江淮安一手将掌柜勾了回来,看着裴知懿下去才压着声音说道,“认不认识月影楼的女掌柜?”
掌柜一愣,答道:“认识,她是我们京城有名的花痴。”
江淮安嘴一抽,好心地提醒道,“要是不想被你们裴将军骂,就不要提花痴两个字。
“还有,一会如果她进来了,就跟她说今日已经没有位置了,让她和裴将军一桌。”
掌柜有点为难,“这……”
“怕什么,听我的,不然我就去跟裴将军说你坏话。”江淮安威胁道。
“是。”掌柜终于答应,走出两步又被江淮安一手勾了回来。
“这次我可帮了你们裴将军一个大忙,你们满庭坊可得包我半个月的膳食。”
说完,江淮安替掌柜捋了捋领子,扇子在他肩头上敲了两下,从后门走了出去。
掌柜吩咐小二带裴知懿坐在二楼风景最好的一个位子,叮嘱厨子把所有的招牌菜式都做一份。
交代完毕后,他亲自走到酒楼门前,等着幼安。
裴知懿坐在窗边,倒了一杯茶,有些不耐地看向门口。
江淮安这小子,吃饭都不积极。
酒楼门口,三人越来越近。
幼安是满庭坊的常客,远远的看到掌柜就说道,“掌柜,二楼雅座。”
“幼安掌柜。”掌柜拦在了幼安中间,一脸歉意,“幼安掌柜,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日位子已经满了。”
幼安眉头一皱,“不厚道了啊,我是你们的常客。”
“是是,实在是抱歉,要不你们和一个客人拼个桌,今日菜式我给你们算半价。”
幼安还想说什么,李行山将人拉了回来,笑脸对着掌柜道,“那烦请掌柜带路。”
进了门,李行山才低声跟幼安说道,“半价,这种好事哪还有拒绝的道理。”
外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爹说的对。”
幼安:“……”
她有时候真的很怀疑,她家的银子是不是都是抠搜省下来的。
“三位,这边请。”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裴知懿捻着茶杯眉头轻皱地看过去。
门口正对着大开的窗,今日晴,风和丽,门一开,风顺着吹向门边,吹得幼安耳边的碎发飘起。
裴知懿愣了一下,怎么会是她?
幼安也僵了一下。
四目相对。
两人眸子里都装满了意外。
李行山和外祖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今日这地儿真是来对了。
掌柜硬着头皮道,“幼安掌柜,你们就和裴将军一桌吧。”
这话一出,裴知懿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怕不是又是江淮安的诡计。
这计用的也还不错。
裴知懿浅浅收回来了眼神,半垂着眸子装作在吹茶沫子。
“好好,有劳掌柜了。”李行山最先出声,半推着幼安过去。
这是一张小桌,靠着窗,两张长凳相对着,一张只能坐两个,恰好是四个位子。
李行山和外祖一溜烟过去,坐在了一起,只有裴知懿身旁还有一个位子。
李行山打着哈哈笑道,“草民见过裴将军,裴将军真是年少得意,真能干啊。”
又是能干。
裴知懿措不及防地手抵着唇边轻咳了一声,“无需多礼。”
李行山笑看着幼安,“囡囡,坐呀。”
“是啊,站在那里坐什么?给裴将军行个礼,快坐下。”外祖也说道。
幼安对上裴知懿那双深邃黝黑的眸子,手指蜷了蜷。
硬着头皮道,“小女幼安见过裴将军。”
“囡囡无需多礼。”
幼安猛地看向他,什么囡囡啊?很熟吗?
怼人的话几次到了嘴巴,看了她爹和外祖一眼还是咽了回去。
裴知懿饶有趣味地挑眉,这副收起爪子,乖巧知礼的模样还真是让他意外。
幼安顶着他打量的眼神,头皮发麻。
昨天才大庭广众撩拨他,还信誓旦旦地说她也有婚书,今日这一出他不会以为她欲擒故纵故意的吧?
再不济,万一他把昨天大街上朝他吐烟的事说漏了嘴,那外祖……
不行,绝对不行!
裴知懿抿了抿唇,微微启唇道,“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