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禾:“……”
这家伙又来催婚了。
不过她也不是要一直吊着人家,这些日子,虽然见面不多,但还是知道自己的心意。
将嘴里的菜都吞下去,坐直身子,端起茶杯喝一口茶清清嗓子,开口道:“你是想跟我成亲吗?”
温时琛:“自然。”
“那我们好好聊聊吧。”李青禾思忖片刻,继续道:“我善妒,我丈夫身边除了我,不能有别的女人,你是高门大户出身的,这个要求,你能不能接受?”
温时琛眼眸深邃,定定地看着李青禾,“除了你,我不会再要别的人。”
李青禾脸嘴角强忍着,才没往上扬,调整了下内心的起伏,又道:“若是与你成亲,我还能跟以往一样,做生意挣钱吗?”
在这娱乐项目匮乏的古代,她对琴棋书画无感,对女红刺绣更是没兴趣,只有做生意挣钱一道上,才能给她充实的成就感。
温时琛沉吟片刻才道:“嫁给我,你自然不必为钱财之事烦恼,但若是那是你想做的,我不会阻拦你,反而愿意成为你的底气所在,让你在这条路上,没有阻碍。”
李青禾听到这句话,心里涌上来许久没体会过的感动,“你是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温时琛轻笑了声,“这是自然,你只是嫁为人妇,并不是卖身,还是自由的。”
他这样说,李青禾自然没有拒绝的余地,她不知道,嫁人这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但不去试试,又怎么能体会得到其中的酸甜苦辣。
人生短短几十年,最舒服的生活方式,就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走,她确实是想和眼前这人,一起度过剩下的春雨夏花秋风冬雪。
李青禾低着头,低声地吐出两个字“好的。”
像是要掩饰什么,她又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只不过眼神一直瞟向温时琛。
她的举动落在温时琛眼里,倒显得十分娇憨。
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前,打开门,招来一个小二,交代两句话之后,又坐回位置上。
李青禾:“你干嘛?”
温时琛:“我让他给我们上一壶酒。”
李青禾不明所以,“好好的怎么要喝酒?”
温时琛嘴角含笑,“我很欢喜,想喝点。”
……
李青禾回去的路上心情很欢快,到家时,甚至还不自觉得哼起歌儿。
“做啥了,今日这么高兴?”问话的是陈氏。
她正跟方桃一起琢磨织毛衣,她学得慢,很多时候都需要方桃指点。
李青禾表情有点得意,“过些时候你就知道了,说不定到时候你也会这么高兴。”
她奶奶虽然不催,但盼着她成亲生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那你还不如现在就跟我说说,好让我此刻就高兴高兴。”陈氏头都不抬,专心地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走针。
“就不,到时候给你个惊喜才好玩。”李青禾说完,也不打扰婆媳两,步履轻盈地穿过小花园,回自己房间去。
方桃问还没来得及离开的石梅:“到底是何事?”
石梅时常跟在李青禾身边,多少知道点她跟温时琛的事,自然也知道李青禾是跟温时琛在一块,但具体的,她也不知晓,只能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另一边,温时琛回到府里,径直来到松寿院,将他想要成亲的事告知温老夫人。
温老夫人自然喜不胜收,先前从李歆茹的口中,得知了李青禾的存在,后来不放心,还是派人查了下李青禾的底细。
家世虽然低点,但也是清白人家,况且父亲跟弟弟在镇北军中都有要职在身,而另一个弟弟是今年的探花,日后前途无量。
她早就看淡门第之别,一心想着孙辈们平安喜乐就好,就等着二孙子何时来求她帮张罗。
她一脸病容,却依然打扮得很得体,靠在椅背上,敛了敛笑容,对温时琛道:“行,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
等温时琛离开时,温老夫人又叫来如今掌柜府里内宅的李歆茹。
“你上头没婆母,我年纪又大了,琛儿的婚事,还劳烦你多出些力。”温老夫人入冬以来,身体就有些不舒坦,说话声音中气不足。
李歆茹向来是直肠子,“一家人,说什么劳烦不劳烦,这都是我分内的事。”
温老妇人叹了口气,道:“她家世比你低,一入府,就是国公夫人,高你一头,我怕你心里觉得委屈。”
李歆茹出身西北李家,传承上千年的大家族,她又是嫡系的长房嫡女,放在京城,家世也算一流,只可惜运气不好,长孙子去得早。
李歆茹笑道:“您知道我的,从来不在意这些。”
她们李家,世代镇守西北,劳苦功高,在很多西北的百姓心里,李家的威望,比圣上还要高。
功高震主,上面那位又怎么会放心,于是就有李家嫡女嫁到京城来的旧规。
她的姑姑,就被选到宫中为妃,到了她这一辈,宗室没有合适的男子,便挑了个家世相当的公侯子弟。
因为是政治联姻,她跟亡夫也没多深厚的感情,如今只有两个心愿,一是晗儿一生顺遂,二是想回西北看看,那里才是她的天地。
对于掌管家宅,她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温老夫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心里不委屈就好,这件事你抓紧点办,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她的身子越来越差,每天全靠汤药吊着,若哪天去了,孙子还得守孝一年,一年的时间,什么变故都有可能发生。
“祖母你定能长命百岁。”
三日后,天气终于放晴,许久不见的太阳也从云层中露出来。
又有一批毛衣从北疆运来,李青禾担心这些天下雪,这批毛衣会被打湿,于是赶紧带到梧桐阁,让伙计都搬下来查看。
“东家,这些毛衣都没有被打湿。”等盘查完后,一个伙计道。
李青禾这才放心,刚才将毛衣从马车上搬下来的时候,她也看见了,马车顶上用厚厚的油纸铺着,还盖了一层秸秆,防水工作做得很好,让人盘查,也不过是求心安。
“好,那你们将这些毛衣都摆放好,按照先前的价格卖。”
她刚交代完伙计们,就看见奉笔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估计是急得,脸蛋通红,“大姑娘,有贵客上门,老夫人让你快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