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
他这个表情，分明已经把许济涛说的话放在了心上。
在他心里，已经认定了自己欺骗了他。又何必再问？
“我有答案了，但是我想听你说。”
程星回垂眸，想起了于艳难产之后大出血。医生拼命抢救，最终让她顺利生下一个女儿。
可也只到那里了。
于艳的女儿出生后，各项指标快速的下降。
医生开始准备给她输血，但是她求生意志很薄弱。
看过孩子后，她拒绝了医生想给她输血的决定。
“把这些血，给有需要的人吧。别浪费在我身上。”
拒绝了医生的抢救，于艳拼着最后的力气，抓着程星回的手，目光带着哀求。
“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没办法看着她长大了。因为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我很累。这段时间，我一直很累。我已经撑不下去了。这个孩子，是我对不起她。”
“我看出来了，你是一个好人。这个孩子，你愿意养，就养。不愿意养。我病房里，有一张卡。里面，有他妈妈给的一百万。你把那个钱拿了。帮我找一户人家，照顾她。”
程星回反握住于艳的手，她心里很难过，她想让于艳再坚持一下。
“于艳。你还年轻。这只是一个小磨难，都会过去的。你以后还会有很好，很光明的一生。你不要放弃啊。”
“不会再有了。”
于艳摇头，神情苦涩：“你知道吗？他去相亲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他和那个女生在一起的照片。”
“我要死了，他却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心好痛，太痛了。那种痛，让她没办法再坚持往下走了。
她也知道自己软弱，她也知道她错了，可是已经伤了的身体很难再恢复。
受过伤的心也没办法再支撑。
哪怕自己内心鼓励了自己千万遍，也没办法说服自己。
于艳泪流满面：“我好恨。我好恨他。真的好恨他，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星回，我好恨啊！”
恨那个男人，不如恨自己多。如果她再坚强一点，再勇敢一些，再少在乎那个男人一些。
她是不是就不会落入现在这样的境地？
“于艳，你坚强一点，你还有女儿。”
于艳不舍转过头看了眼襁褓中还面色发红的孩子。
那是她的女儿，可是她却注定要辜负她，不能当一个合格的妈妈。
她虚弱地摇了摇头：“是我对不起她。星回，如果将来有一天，那个男人后悔了，想找回孩子。一定，一定不要让他把孩子带走。”
“好，我答应你，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星回。谢谢你。认识你真好。”
在程星回泪眼朦胧的眼神中，她握紧了程星回的手，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她既然答应了于艳，就会好好照顾对方的女儿。
保姆和阿姨是程星回一早就请好的。有他们的帮忙，她不至于因为带孩子而手忙脚乱。
在于艳生产后没多久，程星回也提前生产，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的儿子。
当时容骁衍还没有停止对那天那个女人的查找。
程星回在生下双胞胎后，安排好了于艳的后事。同时做了个决定，把其中一个孩子，送到了容家。
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迹，她还送上了于艳的死亡证明。
人死债空。
有死亡证明，有孩子，容骁衍果然放弃了对孩子母亲的寻找。
程星回在坐完月子后，带着两个孩子出了国，继续完成她的学业。
“我心里确实有答案，但我更想听你说。”
“小宝确实不是你的女儿。”
事实上这种事瞒是瞒不住的，只要容骁衍带着女儿去做亲子鉴定，立马就会知道。
程思诺是谁的孩子。
“五年前，我在医院生下一对双胞胎。两个都是男孩。”
容骁衍微微眯起了眼睛：“你骗我？”
“从何说起？”程星回可不认这个罪名：“当初你一来就要和我争夺孩子的抚养权，我有抗争过吧？”
事实上，当初言墨来昆市为自己打官司的时候，她做的最坏的打算就是最后她只能留下小宝。
“我没有想骗你，在我心里，小宝就是我的孩子。”
容骁衍的眉心拧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程星回本来无意说起于艳的事，但是许济涛找上门来了，他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
正好，她也不想就这样算了。
不管怎么样，孩子都不可能交给他。
这是她对于艳的承诺。
“她妈妈去世的时候，我答应过她，会把小宝当成我自己亲生的一样养大。”
“许济涛来找你，是因为他已经找过我了。我没同意他的要求，还告诉他孩子是你的。”
“当初你跟我争夺孩子的抚养权的时候，我就打算过。等二次上诉的时候，让你和小宝去做亲子鉴定，然后把孩子带在身边。”
容骁衍的面色不见缓和，反而越发的难看：“你可以告诉我的。”
程星回知道他的意思，从她带着孩子住进容家，也有近两个月了。
她有机会说，可是她一直没有说。
对小宝的身世只字不提。就是对容骁衍的欺骗。
“凭什么呢？容骁衍。”
程星回抬眸和他对视，眼中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故意。
“我辛辛苦苦把孩子生下来，养大，你发现了孩子的存在后，二话不说就要来和我抢孩子。你明明已经有一个了，却还要把我的孩子全部抢走。”
当言墨输掉官司的时候，她的内心真的很绝望，还有几分无助。
这样的感觉，除了被聂家敏逼迫得很紧的那段时间，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这一切，是容骁衍带给她的。
一开始是不想说，后来是觉得没必要说了。
她也想过，或许某一天，告诉容骁衍真相。
只不过没想到，许济涛会找上门来，还会去找容骁衍。
“你既然那么喜欢要孩子，那就干脆连别人的孩子一起养好了。”
“你认为我骗了你。事实上小定就是我亲生的。我和于艳相识一场，既然答应了她，就要信守承诺，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小宝的名字叫思诺？”
“你说这么多，也掩盖不了，你欺骗了我的事实。”
“好，我欺骗了你，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