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两人之间再无距离,鼻尖抵着鼻尖,唇只要稍稍一动,就能碰上。
四目相对,冷婳长睫煽动,鼓跳如雷。
太近了,近得她能看清对方眼眸里的彼此。
男人立体的五官,流畅分明的轮廓线条,一双狭长的泛着点点星子的桃花眼,衬衫领口随意松开的扣子,性感又危险。
冷婳轻咬着唇,她知道司云寒长着张出色的皮囊,却没想到他好看到这种程度。
那双眼睛只要看着你,就能将人轻易地卷入旋涡。莫名的,冷婳有种想要伸手去触碰他那双眼睛的冲动。
这该死的男人,梦里梦外,都在勾她!
空气凝结,房间静得只剩下不知道谁的心跳声与呼吸声。
司云寒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他伸手揽住了她绵柔的细腰,在她的眼眸上轻轻一吻。
哑声说,“心跳得这么快,是不是对我动心了?”
动心了?
呸,她才没有。
可面对眼前这个英俊矜贵,拥有着一双蛊惑人心的桃花眼的男人,她总是会控制不住内心的兵荒马乱。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又长得俊美的商界顶级大佬,的确自带桃花属性。
他只需要往那里一站,就会有无数的女人前仆后继。
可经历过一次伤害后,她怎么还敢再轻易动心。
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还是和她有金钱交易的。
冷婳勾唇挑眉,伸手将人轻轻推开:“司总,谁这么突然被亲,都会吓得心跳加速的。”
然后幽幽转身,往卫生间走去,“我要去洗漱了,您自便。”
被推倒在床的司云寒,看着落荒而逃的倩影,勾唇闷笑了一声,“嘴硬的胆小鬼。”
几秒后,他的嘴角又紧抿起来,脸上有了淡淡的孤寂与心疼。
她怕了,怕重蹈覆辙,怕再一次失望离开,所以她将自己缩进坚硬的外壳中,抵触着新人的靠近,拒绝他的亲近。
只要他走近一步,她就会惯性地后退两步。
即使外表伪装的再嘴硬,但她眼睛里的那一抹忧郁还是出卖了她。
可她的心一天不打开,他就没办法真正走进去啊。
司云寒捏着眉心。
任重道远啊......
刷牙的时候,冷婳看到镜子里红透了的脸和耳根,不由伸手捂脸,责怪起自己刚才的鬼迷心窍。
像司云寒那样耀眼的男人,应该没有女人能抵抗地住吧。
所以她刚才的动摇也不算什么,毕竟短暂的动情并不代表着喜欢。
冷婳打开凉水,反复冲洗着自己的脸,想让冰凉的水温平复脸颊的滚烫。
洗漱完毕时,冷婳的手机响了,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之前她面试的一家小众建筑设计公司通知她周一报到。
星远建筑虽然规模不大,但这两年承揽的项目都可圈可点,势头很猛,前景也不错,非常适合青年设计师发展。
终于有工作了。
冷婳欣喜若狂,当下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梁悦。
梁悦刚下飞机:可喜可贺,要不咱们晚上聚聚,庆祝一下?
冷婳秒回:必须的,今天我请客。
梁悦笑了:嗯,你请客,司总买单。
冷婳:挑最贵的。[坏笑gpj]
早上司云寒占她便宜,晚上她就用他的钱吃顿好的。
让他知道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恶女。
心情极好的冷婳,哼着小调换好了今天要出门的衣服,还画了个精致的妆,才下了楼。
刚到餐厅,她就见司云寒已经正襟危坐在餐桌旁,神情淡漠,举止优雅,和方才在卧室对着自己调情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司云寒看到她来了,眼眸闪过惊艳。
她今天化妆了。虽然素颜已经很美了,但化了妆的她,更加风情妩媚了。
看来他陪她去见冷老爷子,她很高兴。
既然这样,他以后多陪她去看看老人家也好。
司云寒自然地将手边的早点推到她面前,“我不爱吃甜的。这些都是你的。”
冷婳喜甜食,她在看到桌上精致的点心时,就已经心痒痒了。
这会儿见司云寒都让给了她,她也不矫情,夹起一块就放到嘴里。
甜糯的奶香味瞬间充斥着冷婳的口腔,她满足的眯起眼睛,惊喜道,“没想到张姨的手艺这么好,这味道完全不输芳全斋的早点啊!”
被夸赞的张姨端着温牛奶过来,“太太可太看得起我了,这早点我可做不出来。这可是先生早上特意从芳全斋买回来的呢。”
冷婳怔愣,看向埋头喝咖啡的司云寒,腮帮子还鼓着,“芳全斋的早茶很火,就是赶早也不一定能排上号......”
张姨笑呵呵说,“可见先生对太太啊,是真的上心呢。”
冷婳咀嚼着点心,总觉得司云寒不像是个会为合作对象赶早排队买吃食的人。
一直没说话的司云寒,感觉到了冷婳对自己打量的目光,他表情淡淡:“早上路过,看到就顺手买了。”
路过...顺手......
张姨在一旁悠悠说,“一南一北,的确是一条线。”
张姨一句有意无意的话提醒了冷婳,冷氏大楼与芳全斋方向完全相反。
所以司云寒是特意去买的?
想到这里,冷婳再看向司云寒时的眼神就变得复杂起来。
司云寒抬眼对上冷婳,催促道,“快吃,吃完我们去医院。”
对,今天司云寒要陪她去医院看爷爷的。
冷婳一想到爷爷,也就没了心思再去想别的了,埋头干起饭来。
出门时,冷婳的手机响了,铃声急切,打断了两人同步的步伐。
司云寒站在她身侧,高出一个头的身高差足以看到她的手机屏幕—江城第一人民医院,应该和冷渊有关系。
两人对视一眼,表情都严肃了许多。
冷婳拿着手机踌躇地看了眼司云寒,接通电话后的短短几秒,她的脸色就白了好几个度,“什么!爷爷突然心脏骤停!好的,我马上赶过来。”
司云寒在一侧也跟着变了脸色,“我这就联系人,让他们把最好的心脑科专家都请去会诊。”
冷婳听到爷爷出事,已经急得眼眶红了,"谢谢。”
现在,她除了感谢,脑子也想出其他的话了。
司云寒没有耽误,将冷婳送上车,帮她系好安全带后,就发动了车子。
路上,司云寒在联系人的同时,也一直在关注着她。
冷婳一直攥着冒着冷汗的手心,爷爷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能有事。
可心却无法控制地惶恐,手指也因太过用力而骨节泛白,指尖发麻。
突然一股暖意袭来,熨烫平了她手心的褶皱,冷婳低头,是司云寒的大手抚平了她的手掌,
“专家已经在赶去的路上了,你放心,老爷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冷婳看着被捂暖的手心,心也安定了几分,“司云寒,谢谢你。”
司云寒看她,“我们之间,不用说谢。”
这次冷婳没有再强调他们只是假结婚。
因为这一刻,她突然间不想顾忌太多外界因素,戳破这短暂的温馨的泡沫。
四十分钟后,两人终于赶到了医院。冷渊也刚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
望着全身插满各种仪器的冷渊,苍白瘦弱的花甲老人,冷婳眼里的酸涩一下就抑制不住地往外涌。
想起前二十几年,都是这个老人将她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才让她的世界充满善意与美好,温暖与快乐。
而现在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爷爷躺在冰冷的医院,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医疗费,手术费都得靠旁人。
她真的很惭愧,很内疚,也很没用。
冷婳的黯然落在司云寒的眼里,他伸手揽过她的肩膀,给她可以依靠的方向,“不要想太多,老爷子生病不是你的问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而且老爷子他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自责伤心的样子的。”
道理她都懂,可做起来却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