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属实是前一天累的够呛,第二天清早睡到日上三竿才推开门走了出来。
果不其然,早起的一群人都正襟危坐在客厅里,温言找了个角落位置刚要坐下,就看见阮语朝她招手让她来坐前面。
阮语问她休息的怎么样,温言在众目睽睽之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点了点头,见阮语又转过头去看其他人她才松了一口气。
客厅里商讨好的结果是,这群沦为乞丐的孩子们,如果有想回到家乡的,可以让谌家的人带着回家乡,阮语会安排好他们回程。老家已经没人没地,想留在皇城的,就在阮府住下,阮语也养得起他们。
至于他们一行四人,鹤容和谢凭渊会去调查此事内幕,容玉城带着温言去谌家对接孩子们回乡的事。众人一拍即合,便散开各做各的去了。
容玉城带着温言出了阮府,对她道:“没有什么想问的?”
温言摇摇头,埋头走路,“能有什么好问的,该知道的等等就知道了,现在就先跟着做吧。有你在呢,用不着我操心。”
容玉城笑笑,便也不再说什么,领着她去了谌家。
谌家倒是迅速,见容玉城来,三两下安排好了护送的事情,只道孩子送来随时可以出发。
容玉城带着温言回来阮府时,鹤容和谢凭渊还在外面。
鹤容跟谢凭渊出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五和楼,他们俩想打听出来到底是哪位纨绔子弟要和阮语有婚事,方便对症下药。
五和楼熙熙攘攘,人声鼎沸,门口招呼人的小二见二人气度不凡,低头哈腰地领着他们往里走。
鹤容只道:“我们来听你们掌柜的说书,给安排个好位置,以后还能来。”
谢凭渊随手点了点最贵的茶和最贵的点心,“这两样吧,我们先尝尝。”
两人被安排了一个视野极佳的好位置,小二一看两人消费的都是最贵的,阿谀奉承不断:“二位公子好眼光啊,这雾凇茶平日里都是各位大人物点的,您二位相貌堂堂气宇轩昂,点这个真是点对了。马上就给您二位端上来,二位稍等。”
鹤容给谢凭渊传音,问他:“感觉怎么样?”
谢凭渊脸上一派处变不惊,传音里他已经有些颤抖:“如果你问我这种花别人钱给自己撑场的行为......我只能说,爽,太爽了!”
小二已经火速将他们点的东西端了上来,又迅速离场防止影响他们听书体验。
鹤容微微笑了,他端起茶盏掩住嘴角笑意才继续回:“没事,阮语说了,阮家现在要面子没面子,要钱全是钱。行动资金她已经给了,你就随便用吧,用完了......你想想温言会不会说你不带她玩吧。”
谢凭渊装作在听台上掌柜讲最新的话本,其实暗地里已经在掐自己手心,“我一想到我一夜之间暴富了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已经在忍耐了,温言什么时候来啊,我不想负罪感满满的花钱。”
鹤容放下茶盏,懒懒靠在椅背上,活脱一副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的二世祖模样,“好了,你装的像一点,别让别人看出来你现在还没怎么见过世面。学学你前面那个人,嗯,就是那里,说书先生面朝的人。”
谢凭渊在鹤容老师的指导下找到了模板,放松了许多。
在外人看来,这一桌的两位,喝着最贵的茶水,吃着最贵的点心。一个是暴殄天物的二世祖,另一个虽然看起来十分冷静自持,但是花钱如流水。怪不得两人能玩到一起去。
坐在二楼雅间里的两位,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
季长鸿面色平静,“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听这无聊的话本?”
萧云敬嘿嘿一笑,“哪能啊,我这是跟你分享我最喜欢的话本好不好?”
“你真是特别不懂欣赏,这是什么......哦,叫民间艺术。”萧云敬念念有词,“这话本你这前线能听?你不觉得这书名就十分带感吗?炽焰如歌,多有感觉啊。听说还是改编的真实事件呢,我想想啊,这个书的预告我上次来听了,要不是感觉不错我用得着你一回来我就喊你来听吗?”
萧云敬不管季长鸿的脸色如何,继续发挥着他不看人眼色的好习惯,持续输出。
季长鸿权当是来吃茶的,他真是好久不干这种文雅的事,偶尔装一下上层公子。明明他是个在战场厮杀的武将,但是自从认识萧云敬之后,他就被迫多了一个爱好,没事出去跟着萧云敬装高级。
萧云敬絮絮叨叨,他特别喜欢季长鸿这个玩伴,话少但是有主意,一般来说对他的主意也没什么意见,不支持也不反对,但是愿意跟着他出来玩。
“我下个月可能就要跟那个谁,阮家那个什么......忘了不管了,我爹说我要和她成亲啊!我都不认识她,又是什么高门大户,深宅淑女大家闺秀的,我最讨厌这种了。一想到我要失去自由,我已经痛苦万分了。”
季长鸿有些惊讶,他知道萧云敬说的是谁,但是阮语应该可以自己择夫婿的,怎么如今要和萧云敬成亲了。“什么?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萧云敬习惯了季长鸿不听他说话,好脾气的又说了一遍,“我说,我爹告诉我,下个月,要和那个阮家的独女成亲——”
“阮语。”
“哦哦,要和那个阮语成亲——”
“嗯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接连被打断两次,萧云敬也不恼,他抱怨道:“不是我说你,你去前线越发不讲道理了,原来你还会听我说完话,现在当上将军了,话都不愿听我说完了。你究竟还拿我当你的好兄弟吗?”
季长鸿皮笑肉不笑,“嗯嗯,当。好了,玩去吧。”
萧云敬:“......”
萧云敬吃了瘪,便转移注意力到了前面,他一眼便看到一楼多了两个他没见过的身影。
“诶,你看那两个人,我从来没见过。那个坐的很直的——”萧云敬转过头打量季长鸿,“腰板跟你一样直。”
季长鸿没来由的接话道:“腰板挺得直直的,一看死了三天了。”
萧云敬有些震惊,他怎么知道他心里腹诽的话。
季长鸿扯出一个冷笑:“你上次喝醉,我把你送回家,你指着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