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城门口,hign club酒馆。
李初九看了眼手表,凌晨四点,过他下班两个小时。
凌晨四点啦大姐,睡不着就去做爱做的事呀,我不下班的吗?
望着坐在角落的嗨丝小妮子,李初九心里埋怨,这算他做调酒师以来喝到最晚的人了。
虽说酒馆是夜生活的一部分,但毕竟开在大学城地界儿,学生门禁一到,自然也就没啥生意。
当然每天都有几个逗留的,无非是来调情,灌晕了对方就转场了。
正所谓,酒馆修的再好只是临时住所,酒店才是他们永久的家呀。
“老板,再来一杯金汤力。”
小妮子幽幽的声音传来,透着一股子羞答答,李初九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开始调酒。
这小妮子还挺会喝。
金汤力是李初九最爱喝的,也是他会调的第一款酒,这酒劲儿大,能压住心中的事儿。
想想自己,自打发生8岁内码事,奶奶就让他发了毒誓:出马之前不得破身,否则仙家入体,四分五裂。
关键这个可恶的破身,除了要不近女色,手艺活也不行!
所以从那会儿开始,李初九就过上了非人的日子,为了活下去,遭受奶奶的禁欲特训!
奶奶李老太是村里有名的出马先生, 法子不少,念经、焚香、打磨筋骨、以色止色……头几年效果显著,可以说,15岁前的李初九彻底切断色欲,修成真佛!
但15岁之后,春天的梦一来,身体开始发育,神仙也扛不住雄性激素的嘛!
李初九好多次走到崩溃的边缘,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加了碳酸的营养快线,说不定哪天就自己爆了。
而李初九越难受,李老太的法子越可怕,加上又总以菜刀逼之,他倒也习惯到了18岁。
18岁那年,李初九考学,有了逃的机会,他以性命威胁全家,一定要离开奶奶去外省!他不会破戒,只要让他离开几年就行,毕业就回来!最后又哭又上吊,全家人才勉强答应。
但李老太对李初九不放心,大男人咋可能管住自己,于是请狐仙上身,在李初九身上以狐血纹了封门法阵,功能大概是:一旦有东西碰到下面体、,不管死物活物,瞬间弹开,就连李初九自己碰自己都不行。
配合法阵使用的还有一件法器——狐毛炼成的紧身打底裤,想要正常生活,就必须穿这个,要不裤子都得被弹开。
18岁离家后,李初九一条打底裤穿了四年,上厕所再也没扶过。
用吧勺提拉一下冰块,调酒师李初九涌现一抹邪笑。
不过嘛,这法阵倒是给毒誓上了保险,虽说依旧尝不到,但可以肆无忌惮的看了!
从上大学李初九就频繁出入酒吧,毕了业更是直接来这儿工作,用他的话说:看是为了修行!诱惑在更新,修行也要与时俱进!
而且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李初九马上就熬出头了,跟常仙约定的日子仅剩一个月。只要出了马,做个男人!他这个金刚钻,就少不了要揽瓷器活。
思绪回到现在,李初九把调好的金汤力端到小妮子近前,被淡雅的香味吸引,开始偷偷打量对方。
嗨丝高跟,长发波浪,鹅蛋脸上是精致的鼻嘴,黑亮的眸子盯着自己在桌上画圈的右手,左手呢,却在遮掩上衣和裙子的交界。
这样的妆加上忧郁的情绪,让这个面容稚嫩的妮子有几分成熟女人的气质,但总归吧,有点扭捏,不够自然,就像第一次穿这种衣服。
“美女,喝多了可对身体不好。”
李初九修冰块费了些时间,让小妮子等的出神,听到李初九的善意提醒,她愣了一下,眸子闪动:“谢……谢谢。”
李初九心里感叹,转身走向吧台。
可他刚踱了几步,背后传来声音:“哥,能……陪我喝一杯吗,今天我生日。”
小妮子突然的请求让李初九愣了一下。
大生日的跑来买醉,看起来也是孤独的人, 他有些同病相怜,于是说道:“过生日啊美女,那哥再送你一杯。”
李初九屁颠屁颠回了吧台,又调了两杯金汤力,调完,端着酒坐在小妮子面前。
“我叫李东,你叫什么名字,大生日的咋一个人喝酒?”
“我叫夏宁宁,嗯~平时没什么朋友。”
夏宁宁不好意思的看着酒杯,李初九这才发现,这小妮子平视起来更妩媚柔情,二人碰杯。
李初九虽然没和女生相处过,但在酒馆工作,看得多了,自然明白套路,开始于是跟夏宁宁闲聊。
“宁宁,真好的名字,现在上大几啦?”
“大二。”
“学的什么专业。”
“文学。”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主要还是喝酒,毕竟两个陌生人,总不能上来就敞开心扉,但其实李初九已经对夏宁宁有了兴趣,他说:“宁宁,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什么魔术?”
“我会把脉,我一摸你的脉就能猜到你的秘密。”李初九胸有成竹的说。
夏宁宁一脸狐疑,她自然不信,但觉得反正无聊,就顺着往下说:“我不信,但是你可以试试。”
夏宁宁伸出自己雪白的手腕,肤若凝脂,李初九小心翼翼搭上她的右手脉。
为了显示绅士,他仅用两个指肚碰到夏宁宁,感受着脉搏对血管的冲击,一个个画面开始浮现。
这其实也是李初九8岁后拥有的能力,他偶尔就不经意间,看到一个人的过去。
那些过去就像一段段闪回的视频,尽管残缺,但能勾勒出大体经历。
起初不解,他向奶奶请教,奶奶说做出马先生的,给人把脉能看到对方的过去和未来,这是仙家赋予的能力,等李初九出了马就会了。
李初九没太在意,但随着年龄增长,这种不经意的感觉越来越频繁,后来自己学着奶奶给人把脉,还真出现了画面。
但这些技能吧,他不怎么使用,因为感受一个人过往的代价是,那些强烈的情感波动,也会共情到李初九的心绪,久久不能释怀。
所以李初九也就偶尔,如果有同学嘲笑他穿打底裤,他就把了人的脉,把对方的秘密公之于众,让他出丑。
要说真正想知道一个人的过去,这还是第一次。
李初九感受着夏宁宁细腻的肌肤,那时,以及那样的氛围里,经由跳动的脉搏,他看到了夏宁宁的过去。
年幼的夏宁宁掩面大哭,她头上的马尾一动一动的,面前的母亲剪碎了她的小裙子……
初中,夏宁宁收到几封情书,母亲去学校闹事,指着写情书的男孩子的家长大骂……
高中,夏宁宁被送到女子高中……
大学,夏宁宁到了山城,母亲每天给她打电话叮嘱别交男朋友,每次回家,母亲带着她到医院作检查,看是否还是完璧之身……
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这样的人啊,我是命运逼的,她是她妈逼的。
李初九当时就懵了,这种畸形的教育让他喘不过气,他知道,这正是夏宁宁的情绪。
夏宁宁见李初九面色难看,关怀说道:“李哥,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李初九摇摇头苦笑:“没,不装了哈哈,我其实不会变魔术,我喝酒,自罚一杯。”
李初九端起酒杯大口喝着,他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但心里已经同情起这个小姑娘。
既然是生日,那就忘掉过去,让她开心开心。
李初九打定主意,学着平日听到的渣男话术,一点点撩拨着夏宁宁。
两杯酒后,二人就熟络起来,夏宁宁也开始活跃,李初九说道:“宁宁,喝酒没意思,我们玩儿个游戏吧。”
“好呀,听李哥的,玩啥游戏?”
“玩~成语接龙吧,谁答不上来谁就喝酒。”
“成语接龙多没意思啊,还不如玩古诗接龙,跟成语接龙一样。”
“古诗接龙?也成!但你哥会的不多,你得让着我点。”
“哈哈好的,那你先来呗。”
“嗯?让俺想想啊,嗯……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夏宁宁不假思索,直接答道:“西风一夕狂,古屋吹可恐。”
李初九在自己巴掌大的知识储备里不断搜索:“恐?孔?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日!”
“李哥,你这哪里是古诗啊?”夏宁宁掩面嘲笑,一副李初九耍赖的样子。
“你学文学的,不能拿我跟你比嘛,来,日,说吧。”
“日?日暮天涯细草多,轻飞误入阑干曲,到你了!”
“曲?曲?啊!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这句说完,夏宁宁没接上来,低着头,李初九哈哈大笑:“喝!哈哈。”
夏宁宁又没答话,李初九看向她,发现夏宁宁的脸红成了苹果。
“宁宁,你咋啦,不舒服了吗?”
夏宁宁抬起头,颤颤巍巍的张开口:“李哥,其实我想……”
“嗯?”李初九满脸问号。
“其实我今天出来喝酒就是为了……是为了……”
夏宁宁一副难堪至极的表情,她有话说不出口,于是拿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
“李哥!我想当一回女人!你,你能不能帮帮我!”夏宁宁几乎是喊出来的这句话,说完气喘吁吁。
嘞啊?!!!
话风的突变让李初九着实懵了。
这小妮子不会是?
“你是想先去禅房,还是直接在这儿通幽处?!”夏宁宁没得到答复再次询问。
什么虎狼之词!不是在诗句接龙吗?怎么通上幽处了?通……也行,要不我先加她个微信,这个月我不方便,下个月出马以后我找她来,让她给我一顿收拾。
李初九还在内心里激烈的排戏,转眼间夏宁宁靠到了他近前,双手把住李初九的头,一双红唇吻了下去。
“欸欸欸,别……”
十几年的定力告诉李初九,今天已经触到红线了,而且等下阵法起了作用,夏宁宁说不定会受伤。
可夏宁宁哪里管他,酒劲儿一上来,力气出其的大,李初九一个不经意,只见一条打底裤飞到空中,没有任何东西被弹开。
法阵?失效了?!
一股狂涌的热息将李初九沉了下去。
凌晨五点,天微亮,雄鸡打鸣,hign club亮了一夜的灯终于灭了。
酒馆的各个角落,响起了充满年代感、仿佛压抑了十几年的节拍节奏声,不绝于耳。像火山喷发,像断崖瀑布……
时间一分一秒的拍打过去,逐渐停息……
上午十一点。
李初九一丝不挂的躺在酒馆宿舍,一翻身,一股强大的气息将他弹到了地上,他猛地醒来,晃了晃昏沉的头,赶紧起身找到打底裤穿上。
“头好疼啊,啊嘞?”
李初九发现自己胸膛上写着红色的“谢谢”两个大字。他好像想起什么,掀开被子,床单上一抹惊艳的血红让他大惊失色。
难难难难道,昨天……
想到这儿,好多画面开始浮现,一个独自过生日的美女,几杯金汤力,曲径通幽处,飞在空中的打底裤……
淦!我失身了!
“毒誓!被我破了!”凄惨的男声响彻大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