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之时,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得大地都轻轻地颤抖起来,举目望去,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乌压压的一片大军。
“全军听令!今日不惜一切代价攻下虎牢关!拿下李星云者,生死不论,封万户侯!”
城墙之上的箭铺天盖地朝下方射来,云梯一驾好便有士兵立刻攀缘而上,企图第一时间冲上城楼,然而还没爬上去几步就被上方滚落的巨石和圆木杂种,连惨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就从云梯中央掉了下去。
此刻虎牢关仍在李星云的命令下坚守不战,直至午后,长空之中飘荡着浓重的血腥气,破损的长矛和利剑半掩在泥土和尸骨之间,在毒辣的阳光下显得分外醒目,将晋军好不容易聚起军心再次近乎击溃。
“当真是废物一群。”看着久攻不下的虎牢关,李存勖不禁咬牙道。
“陛下,要不今日还是鸣金收兵吧,这虎牢关今天怕是很难攻下来了。”一名将领满面愁容地对李存勖说道,他回头看了看关前无数的尸体和士气不足的晋军,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李存勖骤然将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眼中寒光大放,“收兵?朕半生征战,从未有过败绩,今日收兵,是想毁了朕的英名吗?你居心何在?”
“朕看之所以一直攻不下城池,便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心存退意的将领!来人,押下去,打五十军棍。”他带着些怒意,将手中的竹简狠狠地扔在地上。
“再敢言退者,杀无赦。”李存勖冷冷地扫视着众人,眼底已有一丝疯狂之意。
……
“你说殿下这城要守到什么时候?”
“就是啊,我早就想出去与那晋军决一死战了!”几名甲士凑在一块儿,有些焦急地说道。
“你们猴急什么,殿下什么时候带你们打过败仗了?殿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另一人努努嘴,有些不屑地反驳道。
“那也不能一直死守不出啊,搞得我们害怕那晋军一样。”
“就是!号称十几万人又怎么样,看我不得捅死个几百人搞个官儿当当。”一名长相粗犷的汉子大笑道。
“我看你们是跟着殿下打仗打飘了吧,若不是殿下英明神武,你们能每次都以少胜多?”
“殿下来了,殿下来了。”一名眼尖的汉子连忙提醒道,众人瞬间列好了队形,高高挺起了胸膛,脸上充满着昂扬的战意。
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的李星云微微一笑,苦等十几日,战机终于到了,先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眼下李存勖军队的士气正是衰落到了极点,而数次守住虎牢关的将士则是一天天战意昂扬,不再恐惧那十几倍的人数差距。
兵贵精而不贵多,只要能用这数千骑兵引起晋军小规模的溃败,那便不愁晋军不乱。
一身金色流云铠甲的李星云走到大军正前方,带着清冷的目光扫视众人,而后气宇轩昂道,“二十一天了,整整二十一天,我大唐儿郎不断以鲜血浇筑虎牢关这道防线,也是因为如此,才能每次都将让那李存勖灰溜溜地撤军。”
众将士闻言皆是笑了起来。
“今日我在此,先谢过各位的付出与牺牲,大唐会永远记住你们的名字。”李星云缓缓躬身,语气庄重严肃。
“这杯酒,我敬你们。”李星云接过袁天罡呈上的酒,在众人的目光下,双手举杯,郑重地一口饮下。
“我知道你们早就不服那晋军的嚣张气焰了,如今李存勖士气已去,战机已至,你们可愿随我一起再次为大唐冲锋陷阵,共保四海太平,万民安康?”
看着李星云脱下那华丽的战甲,穿上了与寻常士兵无异的普通铠甲,众人心中不免有些温热。
“吾等愿为大唐死战不退!”
“愿为大唐死战不退!”
“好!既然如此,在出战之前,我再送诸位一首曲子。幻音坊何在?”
话落,以诸位圣姬为首,近百名乐师手执各式乐器出现在高台之上。
……
风卷尘沙起,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于雁门救驾,是大破宋金刚、力克刘武周的万丈豪情。
瀚海百重波,是势不可当的秦王力排众议,完成一战擒双王的壮举。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众人看到唐军在魏国公李靖的带领下于高原上奔袭千里,一举剿灭东突厥。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众人看到异域番邦无不臣服,万邦来朝,恭敬地献上天可汗的名号。
秦王受天命,大唐从此昌。昔时破阵乐,犹响镇四方!
一曲秦王破阵乐,唤醒了众人心底那个唯有雄风二字可以描绘的昭昭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