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这李星云是王八转世吗?整整二十日,硬是半点也不肯踏过汜水!”已经数次撤军的李存勖此刻脸色有些阴沉,由于汜水的存在,他很难将大部队集结到对岸攻城,而且不管他如何派人叫骂,李星云就是不肯出关正面一战。
而他向来最为倚仗的沙陀骑兵并不善于攻城,所带的攻城器械一旦接近虎牢关,便不免会被李星云李茂贞二人的剑气所破坏,一时间,他还真是有些束手无策。
而且李存勖明显感受到,多日以来,手下士兵的士气越来越弱了,甚至出现了不少怨声载道的声音。
“陛下,眼下粮草恐怕支撑不了半个月了,而太原汴州等地的粮草迟迟未能运来,请陛下早做打算!”一名军官忧心忡忡地请命道,此番征战不仅劳民伤财,还无半点战果,不如早早撤军,及时止损。
“你的意思是要我撤军咯?”李存勖冷冷扫视了他一眼,“可朕刚颁布旨意不久,定国都于洛阳,若是洛阳丢了,朕有何颜面面对天下人?”
“这...”
“够了,再言撤兵者,有如此案!”李存勖猛地拔剑,将身前的木案劈成了两半。“这洛阳,朕决不能丢。”
“镜心魔,那探子怎么说?”李存勖看向旁边一言未发的镜心魔,他曾命镜心魔重金收买李星云手下的军官,而镜心魔也不负重托,终于是成功布下了一名间谍。
“陛下,他说李星云最近都会把马群放牧在黄河边的绿洲上,一放便是两三日。”镜心魔低头笑道。
“哦?”李存勖闻言两眼有些放光,这岐国不知道哪来的玄甲骑兵,战力竟比沙陀骑兵还高上许多,他多次攻城都饱受这些骑兵的困扰,简直苦不堪言,若是趁着李星云牧马时前去袭击虎牢,岂不美哉?
“那他可有消息,李星云下一次牧马是何时候?”
“回陛下,明日一早。”
李存勖笑了笑,“好!传令,整备军队,明日再攻虎牢关!”没有了那玄甲军的骚扰,攻城无疑会顺利许多。
“陛下,额,臣隐隐记得三百多前那夏王窦建德便是中了太宗的计谋,大意攻城,这才大败。”一名谋士有些担心地说道。
“嗯?你当他是太宗了?何况朕也不是那窦建德之流能比的。”李存勖有些傲然道,的确,近乎以横扫之势席卷中原的他确实有资格傲气,“再说了,若是你,你会故技重施吗?就不怕东施效颦,让人笑掉了大牙。”
营帐中的众人皆是大笑起来。“好了,朕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
众人并未注意到,此时缩在众人身后的镜心魔嘴角有些不可察觉地露出了一丝冷笑。
……
深夜,袁天罡脚步匆匆地走进了李星云灯火通明的营帐,“殿下!那李存勖果然目中无人,上当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呵呵。”李星云接过镜心魔的来信,对袁天罡笑道。
他站起身,惬意地活动活动了筋骨,“守了这么久,终于是要结束了。告诉蜀王,明日便一看见我军杀出,便可以行动了。”
“臣遵旨!”
……
翌日,李存勖果然得知李星云一早便将战马带去放牧,而且此消息是由镜心魔安排的间谍和自己另外安排的间谍共同汇报的,也是因此,他才更加坚信今日便是攻城的最佳时机。
“传令,不惜一切代价攻下虎牢关,第一个攻上城的,朕重重有赏!”李存勖将剑锋指向那座充满肃杀之气的城池。
……
“殿下,此人便是李存勖安插的间谍了。”李茂贞提着一个脸色惊恐的士兵,将其扔到了众人身前。
“我没有,我不是!”那人惊慌地环顾着,语气中有些颤抖。
“你怕什么。”李星云走至其身边,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以为你那蹩脚的传信手段瞒得过岐王,瞒得过不良帅么?”
那人的身体愈发颤抖起来,突然,他脸色一变,指向一名士官,大喊道,“他也是奸细!请殿下饶我一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看着想戴罪立功的奸细,李星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早就知道他是啊,因为他是奉旨才做的奸细。”
那人闻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有些茫然,“所以你今日将战马放牧是假的了?”
“不演给你看,李存勖又怎么会深信不疑呢?”李星云笑道,他将战马带出不假,不过只是将少量人马埋伏在两侧,而主力此时已经全部回到了关内。
“放心,我会饶你一命,相信不用多久,你们便能主仆重逢了。”李星云又是拍了拍他,大笑道。
“走吧,等李存勖那傻小子来攻城吧。”他对李茂贞和袁天罡二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