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卿手中高抬长剑,眸中皆是暨休都没有见过的冷冽,明明到处都是火光,却没有一处的光照进了面前之人的眸中。
明明是加害者,可是面上看上去景卿更像是那个被加害的人。
就在暨休眼睁睁看着景卿一剑打算挥下来的时候,还是感受到了景卿的犹豫,但是那也只是减缓了一剑挥下来的速度,没有改变要挥下来的事实。
就在景卿一剑要触碰到暨休的时候,不知名的泪水顺着景卿的脸颊划下,滴落在景卿手中的长剑上,剑身微微一颤,随即有了停下来的趋势。
即墨鸿羲站在景卿的身后,当然是不知道景卿现在的情况,直接了当的一手刀劈在了景卿的后颈。
麻木瞬间席卷全身,景卿手中的长剑蓦然被放开,刹那间就消失在了空中,而整个人也软了下去,被身后的即墨鸿羲抱住了。
即墨鸿羲检查完景卿,确定没有问题的时候,才转眼去看狼狈不堪,还坐在地上的暨休。
暨休也是刚刚才从景卿那异样的表情中回过神,深深的看着被即墨鸿羲抱在怀中的景卿。
没了力气,微闭上双眼,原本紧紧抿起的嘴角也松开了,刚刚了戾气在刹那间消散,只剩下了乖娃娃有的安静。
即墨鸿羲和暨休将人放在床上安顿好,两人就来到了院子中。
经过刚刚的一战,也不能说是一战,单方面暨休被压着打的一战,现在的小院子已经凌乱不堪了。
但是即墨鸿羲和暨休可是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找了一处还算的上干净的台阶,两人就坐下了。
“什么情况?”
即墨鸿羲垂下了眸子,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就是没有回答暨休的问话。
暨休也算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来即墨鸿羲打算隐瞒的样子。
“小卿儿拜托你不要说的是吗?你要是不跟我说明白,按照今天这个样子,你觉得我会让她留下来守城吗?”
闻言即墨鸿羲眸中微光浮动,暨休自然也是看见了,知道这样说有效果了,现在就是等着即墨鸿羲在内心中挣扎之后开口灵力。
即墨鸿羲确实在内心中挣扎,不说,就是遵守了和景卿的承诺,但是和这个承诺相比,景卿更想要守城。
思考再三之后,即墨鸿羲深深的叹了口气,松口了,却也没有将景卿所有的老底都告诉暨休。
“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所有你慢慢说。”
待到即墨鸿羲说完,暨休也是沉默了。
谁能想到自己在战场上捡到的孩子,却有着这样的前世,但是这也解释不了景卿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异样。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就不知道了。”即墨鸿羲几乎将自己知道的,还有能说的都说了。
“那就不要想了,一切自有定数,不过放心,即使小卿儿出现了这样的庆康,她也还是你未来的掌司大监。”
在被暨休发现景卿异样的时候,即墨鸿羲几乎就放弃了景卿以后还有成为掌司大监的可能,毕竟没有一个人会放心将一颗定时炸弹一样的东西放在身边。
但是听到暨休的话,即墨鸿羲也是大惊,茫然不知道为什么。
“你们放心?”
“自然有我们的道理,这件事是我师傅定下来的,陛下也是知道的,只要小卿儿不死,她都会是你未来的掌司大监。”
听到熟悉的称呼,即墨鸿羲就知道这件事稳了,由前大监定下的事,无论多离谱,都是会被人肯定,却坚定执行的。
即墨鸿羲刚一放下心,就见暨休缓缓的站起了身。
“怎么了大监?”
刹那间,即墨鸿羲眸中又一次染上的不安,生怕这件事情出现变化。
暨休没有回答即墨鸿羲,走到了刚刚被景卿斩断的长剑残害处,小心翼翼的捡起了地上的断剑。
“哎,这次真的是损失惨重,我将这剑拿去给戚竹看看,你在这里照顾小卿儿。”
说罢暨休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小院子,直奔戚竹的住处,而即墨鸿羲原本提起的心也猛地放下,一瞬间沉重的身子好像得到了解放,那时他甚至笑出了声。
一会之后,即墨鸿羲才晃晃悠悠起身,回到了景卿的房间中,静静地坐在床头,像以往无数次一样,安静的等待着景卿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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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一遭,景卿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再一天就是暨休安排的计划的时候了。
景卿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的时候,屋中一片漆黑,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自己熟悉的东西,这是在自己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缓了缓,动了动身子,毕竟是躺了两天,现在哪里都是僵硬的。
就在景卿准备起身的时候,屋外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是有人站在小院子里交谈,交谈着什么听不清,但是景卿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很确定,里面有一个是即墨鸿羲。
即墨鸿羲的声音对景卿来说过分的熟悉,和即墨鸿羲交谈人的声音却辨别不清。
景卿准备爬起来,去小院子外面看看,起身的瞬间,屋外的声音邹然停下了。
随即房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光顺着门的打开,倾泻下来,好巧不巧照在了景卿的身上。
刺眼,景卿下意思眯了眯眼,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而开门的人一打开门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景卿,连声音中都带着惊喜。
“小卿儿,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明天的计划就要改变了。”
即墨鸿羲惊喜的声音传进景卿的耳中,再景卿愣神的时候,即墨鸿羲再一次将景卿扶回了床榻上。
景卿回神的瞬间,黑线也落下了,无语,真的无语,按照即墨鸿羲的说法,自己都在床上躺了两天了,现在的自己可谓是一点都不想回到床上。
她挣扎的从床上站起身,转头就对上了即墨鸿羲疑惑的眼神。
那冷冽的眸中好像写着几个字,赶紧躺下呀,起来干什么,身子还没有好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