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重新出发。
大雨并没有持续太久。
上了公路以后,雨就变小了。
到达东吉镇的时候,地面更是一滴水也没有。
这边似乎没有下雨。
东吉镇很小,人很不多,非常冷清。
柏师父的家在钻井队员工楼,那边大部分房子都荒废,很少有人住了。
镇上大多数的人都在游客街,开民宿开饭店赚游客钱。
而这个人却离群索居。
面包车停在员工楼外。
“柏师父就住在里面,他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老邓望了望窗外道,“他从外地来的,本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就让我们这么叫他。”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陈默不急着下车。
“之前我有个叔也住在员工楼,他们是邻居。有次,我叔生病了,我过来看他。他胡言乱语,还发烧,吃药挂水都没用,人特别不对劲。后来是柏师父看出我叔沾了不干净的东西,给我叔化了符水喝,我叔才好的。我们都挺感谢他,经常给他送点吃的,一来二去就熟了。”
“他这人虽然不爱说话也不爱和人打交道,但人真挺善心的,不是什么坏人。”
老邓担忧的看着陈默。
“你们别为难他,成不成?这事儿说起来谁也没错,老胡两口子是为了救孩子,柏师父是为了帮他们......再说,这不没人出事吗?”
“现在不出事,不代表以后不出事。通过吸人阳气这种法子来救命,你觉得是什么正经的术法吗?”陈默拉开车门,“下车,带我们上楼。”
“你们......”
老邓叹了口气,在不情愿也得下车。
“钟楠跟我去探探情况,其他人留在车上。”
陈默带着钟楠下车,跟着老邓走进破旧的员工楼。
最里面,顶楼。
斑驳的楼道充斥着废弃浓浓的腐朽味。
这里只有一家人住。
咚咚咚。
老邓伸手敲门。
“谁?”里面传来干哑的苍老的声音。
“柏师父,是我,我来给你送点吃的。”老邓克制着自己紧张的情绪道。
“不用了,我一个人吃不完那么多东西。”
“我来都来了,柏师父,这里面也有老胡两口子给你带的东西,他们猛子有救了,他们也特别感激你。”
过了几秒,褪色的木门打开了。
“柏师父。”老邓挤出笑容。
“他们家孩子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顺利,顺利。”
老邓满是心虚。
里面的人似乎看出了什么,眼神微变,就要把门关上。
一只脚从旁边伸过来,抵住了门板。
“柏师父。”
陈默从外面拉开房门,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人。
那是一个身体佝偻的白发苍苍的老人,老的看不出年龄,衣着朴素但挺干净。
“柏师父,久仰大名!”陈默露出礼貌的微笑。
“你是谁?”
柏师父戒备的盯着他。
“游客,我能进来坐会吗?”陈默说着,已经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不大,同样简陋,但收拾的干净整洁。
通常老年人住的房子或多或少有一点老人味,但这个屋子不但没有,反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柏师父板着老脸。
“没什么目的,就是听闻柏师父是位高人,想认识认识。”陈默自来熟的坐在椅子上,钟楠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
“我不是什么高人。”
“能令人起死回生,这还不是高人?”
柏师父看了一眼老邓,老邓心虚的低下头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算起死回生,那孩子还有一口气在。我出的法子是上不得台面,但只要他们严格按照我的规矩,就不会死人。”
“你拿什么来保证他们会严格遵守规矩呢?”
柏师父沉默片刻,低声道:“他们本质不坏,不过是想救孩子的苦命人罢了。”
“作为父母,他们确实很伟大,愿意为孩子付出一切。可我们游客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昨天晚上,他们就破了你的规矩。”
“不会的,我给那孩子设过一道禁忌。如果吸食同一个人阳气太多,他会马上死去,再也没救了。”
陈默点了点头:“柏师父果然是高人,连禁咒也懂得设置。柏师父是外地人吧,请问师承何派?”
“无门无派。”柏师父看了看陈默,“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们找上门来,就为了猛子这件事?”
“差点没命,总要讨个说法不是?”陈默淡淡道。
“你能坐在这里,表明你平安无事,还需要什么说法?”柏师父苍老的脸露出一抹冷笑,“我只是帮他们出了个法子,做事的人是他们,要讨说法也是跟他们去讨。请回吧,我不喜欢家里有生人!”
“没有你的法子,他们能害人吗?柏师父,你不好置身事外吧?”陈默坐着没动。
柏师父眼露不耐:“你究竟想干什么?”
“只要柏师父帮我一个忙,这件事两清。”
“哦?”柏师父更加警惕。
“我们在找一个人,据说他也在东吉。”
“谁?”
“他叫罗沐白。”
陈默观察者柏师父的反应,在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对方的眼皮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不认识。”柏师父冷淡道。
“那就遗憾了,我只能请柏师父跟我们走一趟。”陈默找出自己在特调部的工作证,对着柏师父晃了晃,“看到了吗,我们是官方的人。”
“官方?”柏师父显然有些震惊。
“没错,柏师父,你涉嫌用邪术害人,请立即跟我们回特调部接受调查!”陈默对钟楠做了个手势。
钟楠会意,几枚银色的缝尸针已出现在指缝。
柏师父的眼神一寒,不等钟楠动手,一串黄符从他的手里飞出,房里瞬间弥漫起浓浓的烟雾。
“陈默,他跑了!”
等到烟雾散去,屋子里已经没了柏师父的身影。
“放心,跑不掉的 。”陈默不慌不忙,连追都没有去追。
楼下。
后方的墙角,白发苍苍的柏师傅健步如飞,朝着员工楼外跑去。
“老头,往哪跑呢?”
扛着大刀的唐茉莉,从围墙跳了下来。
十分钟后。
楼道里响起脚步声。
柏师傅冷着脸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扛刀的唐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