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珠的炼化有了着落,陈默心情大好,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
不管怎么样,顾清影的眼睛有希望了。
不过这两天顾清影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基本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陈默见她心情并无异样,便不多过问。
转眼间,月圆之夜又到了。
纸扎铺开张。
陈默戴着纸面具,坐在柜台后面静静等待。
夜深人静,陈默打起瞌睡的时候,门口的纸灯笼终于亮了。
淡淡的白光下,是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
条纹衫,肚子略大。
休闲裤,脚底是一双棕褐色皮凉鞋。
腰间一根皮带,别着一串钥匙。
“这,这是纸先生的地方吗?”中年男人大着舌头,眼神迷离,似乎酒醉未醒。
“是,请进。”
随着中年男人的走近,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扩散开来。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纸,纸先生,我冤枉啊!”中年男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纸先生,我真的没贪那些货,我也没有酒驾啊.......”
他哭嚷了好一会。
陈默等他平静些了才开口。
“你怎么被冤枉了?”
“我开了十多年的车,天南海北的送货,从来没出过岔子。我很注意安全的,平时连个违章都没有,更别提酒驾了。”中年男人用袖子抹了一把脸,满脸苦涩和憋屈。
“我是喝了酒,但我没开车啊......我也不知道咋在车上,我醒来的时候车已经翻了......我明明记得我上床睡觉了,我也不知道啊......还有那些货,更不是我拿的......”
他情绪很激动,语无伦次的。
“大哥,不着急,慢慢说。”陈默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一种让人平静的力量。
一张纸椅移动到中年男人的身后。
男人坐下喘了几口气,似乎清醒了很多。
“纸先生,我就想洗刷的冤屈,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我可以帮你!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陈默给出明确的回复,好让中年男人放心,清晰讲出事情的经过。
“太好了纸先生!他们都说你是好人,现在我信了!”中年男人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我叫王富贵,是个大车司机,已经开了十几年的车了。”
“我这人比较实诚,从不乱要价,送货又准时,在业界名声还算响亮,来找我送货的人不少。”
“虽说辛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在车上。但收入还行,不愁饭吃。”
“我本来想着再干十年,把两个孩子供出来,再攒些钱回乡下修个小房子养老......唉,扯远了......”
“纸先生,您别嫌我絮叨。我们卡车司机,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在车上,有时候也挺孤单的,遇着人就老说个没完......”
王富贵自顾摆手。
“我最近接了一趟货,是运送一批捐赠的物资到贫困山区。”
“那地方山路不好走,盘山公路,路况又不够好,要经验丰富又技术过关的司机。车队找来找去,没人敢接,后来找到我。”
“我看给的报酬还不错,送完这趟,除去开销,能带俩孩子出去旅游一趟。他们十几岁了,还从来没出去玩过。所以我就咬咬牙,接了这活儿。”
“货装好后,我跟两边的人都打了电话,就出发了。”
“路程挺远,要走三天三夜。”
“我白天开,晚上找地方休息。前两天在高速,都挺顺利的,重头在最后一天的山路。”
“下了高速就遇到一场大雨,路都看不清。我怕出事,在路边停下来等雨停,由于害怕超过送货时间,我还特地给接货那边打电话,说明了情况。那边也很善解人意,让我不着急慢慢开,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心里真的暖烘烘的。”
“我们这行,遇到的大多是催货的。人家只在乎货什么时候到,根本不关心你路上有啥情况。”
“哎哟,又扯远了。”
“说回那场雨,足足下了半天才停。”
“路面还没干,我就重新出发了。将心比心,人家理解我,我也要尽快把货给人送到不是?”
“听说那些贫困娃娃,冬天连衣服都穿不暖。”
“这些物资里就有不少冬衣,要赶在天凉之前送到,好让娃娃们过一个暖和的冬天。”
“但是那场雨把山上的土冲散了,路上好多泥。”
“开车的人都知道,过这种泥路的时候车速不能太快,不然轮子容易打滑。”
“盘山公路窄的很,一滑,就冲到山下面去了。”
“我一路小心的很,不敢加速。天黑的时候,才翻过一座山,距离目的地还有两座山呢。”
“还好山脚下有个村镇,我就在那歇脚。”
“本想着吃两桶泡面早点睡觉,第二天早点走,争取在天黑前把货送到。没想到突然接到收货那边的电话。他们说,怕我一个人开车不安全,特地翻山过来接我,已经到镇子了。”
“当时,我那个心啊,热乎乎的。”
“来接我的是一对父子,他们就是村子的人,说我辛苦了,硬是要请我吃饭,跟他们客气就是见外。”
“我心想一顿饭也没事,大不了吃完我买单。”
“吃饭的时候,他们又要了几瓶酒拉着我喝,热情的很,推不过我只好跟他们喝了点。反正喝完了就去睡,明天酒醒了再开车就是。”
“喝着喝着,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断片了.......”
说到这里,王富贵的表情明显低沉下来。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卡在车里,车卡在山底下。”
“其实我当时浑身都痛,脑子蒙蒙的,过了好久才明白咋回事......不,我不明白,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我是咋翻车的。”
“我明明记得喝完酒我躺床上了。”
“我还有一口气的时候,被警察找到了,送到了医院。”
“在抢救室,好几次我都感觉我轻飘飘的要飘走了,又被医生给拽了回来。”
“我当时感觉自己命挺大的,但还来不及高兴,在我稍稍清醒些的时候,警察就来问话了。”
“第一句,就把我问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