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机械球身上那种，材质古怪的装甲和护盾。
苏文姑且暂时将之命名为【空想物质】。
不清楚‘空想物质’和‘心智魔方’之间，究竟有何联系。
唯一知道的是，它的防御力确实强得离谱。
常规的装甲，无论是什么材料都好，最起码能被打得动。
只是打不打得穿而已。
这鬼东西倒好。
像是直接‘无视伤害’一样。
让苏文的屡次试探无功而返。
确定了进入防御模式的巨型机械体、根本打不动之后。
苏文就不再试探了，太浪费电。
他漂在合成人军阵上空，与龟缩在四足机器人阵型后方的巨球，遥遥相对。
陷入了对峙之中。
倒是下方的两军部队，依旧打得热火朝天。
随着苏文的督战命令下达。
合成人部队发起的攻势愈发凶猛。
它们本就在火力上占据绝对优势。
作为‘主将’的巨球收缩进入防御状态、不再攻击之后。
敌方单位就没了最可怕的高能射线。
光凭普通四足机器人的速射磁轨炮，需要集火最起码四五秒的时间、才能击穿一名合成人外骨骼上挂在的附加装甲。
然而...
由强大的智脑云计算网络统一调度的合成人，哪会给它们集火的机会？
遭遇战爆发到现在，场上到处是被击毁的残骸，相当于室内掩体多的一笔。
智脑云与浮游炮和防空平台也共享数据，后者就相当于合成人的空中眼线。
两者各一个中队，以松散的雁翅阵型散开推进。
占据制空权的同时，也将战场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任何一个合成人，都能同时获得整个战场的单方面透视视野。
四足防御机器人大军，并不是没有组织过反攻和冲击。
但它们终究不是智械军团这样完整的、功能性多样的专业军事部队。
它们只是一群研究所里的保安而已。
兵种单一，缺乏多样的战术。
每当防御系统试图组织小规模反攻、在某一个攻击面上调动几台机器人围攻一名合成人、试图将之集火击杀的时候。
后者都能在单方面透视挂的加持下，轻易撤回防线。
随便往某个四足机器人的残骸上一靠，就能获得隐蔽。
两翼的队友在同一时间迅速顶上、提供支援。
对方的每一步都像是提前预判了一样，研究站的防御机器人只能徒呼奈何。
而当它们试图以同样的战术、复刻合成人们的操作的时候...
“轰！”
‘短弓’高斯步枪恐怖的千万焦质量弹，会在下一瞬间接踵而至。
将它们连人带掩体、直接打成对穿。
火力方面的巨大差距，让它们迅速露出颓势，防线接连后缩。
..
每当这种时候，苏文就很庆幸。
庆幸自己选择了最正确的战术配置：
强大的贯穿火力；
可量产可替换的装甲板；
百分之六十以上成分都能从回收炉里轻易获取、造价极度低廉、哪怕被全部打光他也不心疼的，合成人炮灰。
这种极度讲究性价比的配置。
让他的军团，在面临消耗战、拉锯战的时候。
能在即使打出一比一、二比一、甚至比这更糟交换比的时候。
依然谈笑风生、毫不肉疼。
被击毁，就拆了回炉；
材料不够，就从无名岛上调。
苏文辛辛苦苦种了一个月的田，就是为了满足这个的。
至于合成人的意识本身...
——智脑时时刻刻，都维持着云端同步。
合成人的所思所想、所学所识。
全都以不高于一飞秒的延迟，即时同步到云端。
所有合成人、机器人、浮游炮、无人机...
等等等等。
各种各样智械的意识，其实都在格式塔之中，一心同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家伙们在一些地方，甚至比苏文还要更有优势。
比如说永世不朽。
只要智械军团的主数据库、智脑主网永远存在。
这些数字生命就能直接获得永久的寿命。
苏文自己，都还得靠注射药剂。
至于能永生的完美基因药剂...可能还得到T6T7的级别才能得到。
有时候...
他都羡慕这些铁皮罐头。
..
铁皮罐头战斗力不俗，更是悍不畏死。
哪怕被当场击毁，大不了搁云端躺几天。
过几天流水线排完了新的机体，它们直接连线，就又是一条好汉。
而且...
还能完美继承，在迄今为止的所有战斗中，吸取到的所有经验心得。
只需发一套，同样是回炉重造的‘崭新出厂’装备。
直接就能原地升级为‘精英合成人’。
纯纯的战争机器。
遇上这种越打越多、越打越强的变态。
是真没什么道理可讲。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敌人，统统都得被折磨到抑郁。
光是苏文和巨球对峙的，这十来分钟里。
下方原本总数应该超过五千的四足防御机器人。
如今直接就被打掉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依托着大量的残骸、以及被破坏得一片狼藉的室内建筑，进行固守。
但只要稍微一看，就能明白...
它们大势已去。
可以看得出来，巨球越来越急。
它是有自主意识的高级智械，很明显地表现出了对战场的担忧。
屡次试图重新转化为攻击模式，试图释放那恐怖的高能射线。
想要横扫正在稳步推进的合成人部队，直接逆转战局。
可每次它一准备切换形态。
远处的苏文，就毫不客气地直接亮出两门粒子长矛。
炮口将之锁定，其中积蓄起耀眼紫光。
再加上随着防御系统兵败如山倒，越来越多的合成人腾出手来，直接和苏文一道锁定了这鬼东西。
巨球就只能很憋屈地，转而取消攻击。
并且...
这个大家伙，似乎并没有安装上动力系统。
它只能在自己所处的、那个与它身形相符的安置井里傻待着。
并不能移动。
又不能动，又不能攻击的情况下。
无可奈何地在旁边干看着。
越来越显得它十分焦虑。
“奇怪，它为什么会怕？”
殊不知，苏文心里也纳闷得很。
“刚刚我那一轮饱和打击，它连个皮都没被蹭掉...没道理我现在蓄力粒子光矛，再带上百来杆高斯步枪，就能吓到它啊？”
“系统，刚刚它被我攻击的时候，场上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发生吗？”
“不光包括它自己，所有其他东西的异常状况都算。”
【这...】
系统此时，还在按照苏文的命令，对那‘空想介质装甲’进行分析。
听到新的命令，迅速调出当时的监控回放：
【有，确实有。唯一称得上异动的，就是在它遭到打击的同时，有大量的防御机器人，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异常举动。】
苏文仔细看着画面。
确实如此。
在巨球遭到他劈头盖脸一顿轰的时候，整整齐齐的防御机器人队列之中，确实有一部分，出现了奇怪的举动。
就像是...
“就像是突然变蠢了一样。”
苏文自语道。
那些出现异动的机器人，并不是在乱开枪、乱跑、还是怎么着。
但对比前后影像，它们在那一小段时间里的举动，确实有些迟滞，有些漫无目的。
并没有正常情况下的‘目标明确’、‘行动流畅’。
注意到这个异常点。
再看看急得要冒烟的巨球。
以及巨球身上，那层让他无可奈何、又渴望得到的‘空想介质装甲’。
苏文眼中精光一闪：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这么离谱的防御，恐怕是靠‘算力’换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