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说，观察室也有一个警官在记录。
陈警官立刻叫人去查左译的海外账户。
“警官你们搞错了吧。”
左译不是傻子，如果对方调查到了应该会直接给他看证据的。
记录的警员看了他一眼。
“搞没搞错，我们自己会查证。”
“出过医疗事故，这是你被姓严的握在手里的把柄吗？”
苏芷问道。
左译吞了吞口水。
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妖怪，每一句话，都踩在他的命脉上。
饶是左译心理素质强悍，可是面对苏芷的这几句轻飘飘的话，也开始慌了。
然而苏芷还没有结束。
“八年前就杀过人了，难怪能面不改色地取别人的脑花。”
苏芷这话一出，左译有点绷不住了。
耳麦里传来了陈警官的声音。
“苏，同志，八年前杀谁了？”
苏芷没有回答，而是换了一支黑色的蜡烛。
然后端起来，看着左译。
左译看不懂苏芷在说什么，感觉很诡异。
苏芷换了蜡烛后，又开始咕哝着神秘的咒语。
几分钟后，苏芷睁开了眼睛。
又是那种怪异的感觉，两只眼睛是不同的神色。
一只平静而冷漠，另一只则是恨，浓浓的怨恨。
左译透过镜片，哪只眼睛有一瞬间。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他偶尔出现在他噩梦里的人。
“徐佳佳。”
苏芷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依旧是死死盯着左译。
左译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被苏芷捕捉眼底。
很显然，现在苏芷召唤来的，就是徐佳佳。
一个被左译折磨死的女人。
“十年前，你有一个女朋友，叫徐佳佳。”
“在交往期间，你对她使用暴力，在她打算报警之后，将她囚禁，不仅如此，囚禁只有三天，她就死了。”
苏芷一字一句道。
“那三天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左译？”
苏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左译的身边。
她突然变幻的嗓音更是让左译当场去世。
“咖啡灌肠、殴打、弄伤声带，拿她练习开颅，没有麻药，没有手术室，在满是细菌的出租屋。你对她做的，你还记得吗？”
徐佳佳怎么死的。
是被左译给练习死的。
在恶魔手写下被囚禁的三天三夜，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窒息。
痛苦。
非人的痛苦。
谁能想到，昔日的爱人变成魔鬼把手伸向自己。
苏芷一字一句，一边颤抖着身体，一边问道。
左译的神情就像见了鬼一样。
“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苏芷没有回答，而是轻声问道：“左译，你不怕遭报应吗？”
她的声音轻轻的，但是左译的脑海中却浮现出，在准备用开水灌徐佳佳嗓子之前，徐佳佳嘶声力竭地喊：“左译，你不怕遭报应吗？”
当初的他，疯魔着，“报应，你一个大学生还相信这种莫须有的鬼东西？”
他是那样的理直气壮自信满满，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感觉一寒意从脚底升起。
“什么报应，我救了那么多人，要有也是福报。”
左译，凭借着精湛的技术，救人无数，做了几千台开颅手术，这才坐上主任的位置。
甚至还打败了自己的竞争对手，院长的亲侄子。
同行都对他佩服得不行。
还把他称为脑科圣手。
现在啊，面前这个奇怪的女人竟然跟他说什么报应。
他就算害了几个人那又怎样，不及他救助的百分之一。
要有报应也早就抵消了，他还有用不完的福报。
明明，他只要做完这件事，就可以去国外过逍遥日子了，可是半路却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他不能被抓。
他相信自己，把现场处理得很干净，绝对不会留下证据。
警察办案是讲究证据的，不能随便抓人。
他这样想着，脸色又缓和了不少。
苏芷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怎么，觉得自己很伟大，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苏芷的声音带着嘲弄，一瞬间，左译的自尊心严重受到伤害。
他最讨厌的就是苏芷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不就是原始条件好一点吗？
凭什么，凭什么那么高傲。
她在嘲笑他？呵呵，她凭什么？
无数的记忆涌上左译的脑海。
学校里，同样是学霸，但是就因为他家庭条件不如对方，就永远不如他，他还骄傲地踩着他的脖颈，让他学狗叫，说他就是一个低贱的，企图靠学习往上爬的可怜虫。
画面一转，他又想起了徐佳佳。
刚认识她时，她是那样的高傲，不就是有一张脸蛋，所以被一群舔狗奉为女神吗？
她凭什么看不起自己？
说自己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什么世界？有钱人的世界吗？可是最后还不是跪在自己的双腿之间，像条狗一样，哈哈哈哈！
他想着，眼神里都是疯狂。
还有院长的侄子，一个伪君子，还跟自己争主任的位置，他也配！tui！
苏芷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原来如此。
原来是一个因为自卑而心理扭曲的变态。
他刚刚从自己的额想法中抽离出来，就看到苏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他对面。
“徐佳佳的尸体，埋在江九市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苏芷看着他道。
埋在了他家的山里，所以这么多年，也没被人发现。
陈警官那边也调出来了。
徐佳佳八年前在江九市被报案失踪。
五年后被定性为死亡。
江九市，左译的老家。
江九市虽然有两个著名的景区，发展也还不错，但是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发展得好。
江九市还有不少古村，也发展了旅游业，偏偏左译的老家并不在其中之列。
家庭条件一般，甚至还偏困难。
而徐佳佳的家庭条件还可以，家里在景区开了饭店。
只是徐佳佳失踪之前，和父母并没有住在一起。
当年的左译，也是被叫去问话的，可惜，没有被发现端倪。
八九年了，徐佳佳的父母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女儿。
可惜……
“好了，说完徐佳佳，说说别人吧。”
苏芷坐在椅子上，吹灭了黑色蜡烛，矛盾的她消失了，只剩下冷漠的她。
“抓四个孩子的人，你不认识是吗?”